蔡闫设想过许多次再碰上段岭场面,却没想到会在中秋夜牧旷达府上,事实上自从段岭离开江州之后,他便不再像从前这怕他,仿佛“王山”只是变成个令人担心名字。
渐渐地,他开始逃避许多事,甚至暗自希望段岭不会再回到江州,哪怕接到他南下消息,未与他正面朝向,也不至于让他紧张到这份上。
如今骤然再碰面,蔡闫浑身都不自在起来,身上每寸都往外散发着恐惧讯号。
“乌洛侯穆?”蔡闫沉声唤道。
“今年月亮,也比往年圆。”蔡闫说,“都说人有悲欢离合……”
姚复与蔡闫停下脚步,姚复示意蔡闫看前头。
蔡闫视线转,与段岭对视,彼此刹那静。
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。”段岭微微笑道,“都道此事古难全。”
蔡闫:“……”
余人都没有说话。
“他认出来?”段岭问。
“应当没有。”郎俊侠答道,“认出来不该是这反应。”
“内阁人来。”武独说。
“苏大学士到——”
:“想必你不是牧磬。”
“在下王山。”段岭说。
“是你啊——”韩滨爽朗笑道,“英雄出少年!”
韩滨拍拍段岭肩膀,彼此想起前情,段岭瞬间就豁然开朗——去年元人攻打邺城,段岭写信给韩滨,韩滨率军突袭,断元军后路。当时应当就是韩滨与牧旷达建立互利关系,见信之后,才答应得这轻松!
“谢将军!”韩滨见谢宥,便上前去。
凉风拂过,带起飞卷肃杀秋意,彼此仿佛又回到那年上京秋天。
“你回来。”蔡闫说。
“远在邺城,接到陛下驾崩消息。”段岭语气哀而不伤,答道,“哭几场,与武独星夜兼程,赶回江州吊唁,今日刚到。”
冯铎朝姚复说:“这位王山王大人,乃是恩科时探花郎,陛下御笔钦点河北太守。”
姚复笑得眼睛眯成条缝,段岭又说:“殿下请,姚侯请。”
苏阀见段岭便诧异道:“王山?你怎回来?”
“回来得急。”段岭笑着说,“今天刚到,来不及朝礼部报到,明日早就去。”
苏阀鼻子里哼声,没说什,大意是简直无法无天。
“太子殿下到——姚侯到——”
园外唱名之声方停,园内便闻蔡闫与姚复谈话,声音不住靠近,蔡闫还在笑着说话。
谢宥点头,朝韩滨做个“请”手势,两人闲聊起来。谢宥朝段岭使个眼色,示意他来解决,段岭可以走。
段岭刚走开,韩滨却仿佛想起什。
“王山怎似乎在哪儿见过?”韩滨笑道。
段岭回到花园前,忍不住回头看。
“韩滨见过你娘。”跟在段岭身后郎俊侠低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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