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使逃得命,忙取密信抖开,踌躇半晌,把信上所言念出来。
孙策身死,曹操窥到时机,即将对江东用兵,召集八十万兵马,更邀吕布出兵从旁协助,共驰江东。
事成后函谷关以南八百里地,直至汉中,以定军山为界,巴中、汉中、汉南、汉北四城以报。
麒麟不置可否道:“念周公瑾。”
信使取出周瑜密信,大声道:“大哥身死!四弟年幼!来日若有战,举族
托庇江东,逢孙策收留,正是最落魄、最为走投无路之时。乱世中孙策毫不生疑,以上宾之礼待他,情谊几近初来乍到时吕布。直至麒麟执意归去,孙策更几番以明珠爱马相赠,如此相惜,却换得官渡别,天人永隔结局。
如今睹物思人,麒麟又忍不住大哭。
吕布将麒麟抱在身前,拍拍他背,麒麟悲恸稍定,伏在吕布胸口,却不抬头,哽咽道:“有什事?”
后来信使焦急道:“陈公台先生言道温侯与军师在城外,着前来呈信!”
“自建业而来,奉周都督之命,万里加急信报,盼侯爷顾念旧情,江东上下,将永世铭记奋武将军盛德!”
吕布端着杯高粱酒,双眼发红,举杯横,倾于黄土。
“伯符,与你相约黄泉。”吕布缓缓道:“水酒杯,来日为兄命尽,盼有地下再会之时。”
身后数百将士站立,匹奔马于城内驰来,来者正是曹营信报。
信报翻身跪拜:“家主公着前来,有信呈予温侯!”
吕布漠然道:“麒麟,死生有命,不可过悲,有信来,你看看?”
发亮水痕,孙策以手指沿着周瑜脸庞抹过,泪水落地,溅起声轻响。
孙策闭上双眼,手从周瑜背后环过,轻轻搂住他腰,将头伏在他肩上。
“仍在你身边,不会走。”
孙策英俊脸上,现出抹笑意,继而三魂七魄飞散,再次汇集为股白点,绕着周瑜回旋。
满堂灯光亮起,周瑜行至棺前,提襟跪下。
“自许昌前来!有天子诏令与曹孟德密信!”先来那信使道。
“念。”麒麟稍定神,哽咽道:“曹操信使先念。”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……”
吕布道:“拖下去斩,对着老子念圣旨?!”
那信使慌张求饶,麒麟道:“念曹操密信。”
麒麟哭得满脸是泪,勉力起身。
吕布道:“何事,说”
信使未及禀报,又匹快马前来。
“报——乃江东信差!有信呈予侯爷!”
麒麟认出来马周身靛蓝,腰间抹雪白,正是昔年孙策坐骑。
他怔怔地看许久,最后吐出口血,栽倒在地。
陇西。
秋长天阔,候鸟南飞。
“伯符——”
麒麟头戴孝带,跪在城外大哭,朝着东南方叩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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