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千钧抬手,笑道:“是这说,你可也记得啊。”
项述不再回答,抱着陈星,离开钱庄。
时近四更,建康全城已入睡,朱雀街两道商铺尽收,唯独春夜道银河,仿佛跨越旷古光阴,星辰犹如龙在夜幕上留下足迹,从头顶
“唔……”陈星迷迷糊糊,应声。
冯千钧忍不住朝项述道:“你俩现在是什个情况?”
“这关你事?”项述语气中带少许威胁之意。
冯千钧无意识地挥挥手,说:“大家相识场,也是缘分嘛,总臭着个脸做什?都是同生共死过来……”
项述手托在陈星肋下,把他调整姿势,横抱起来,只不理会冯千钧。
死忙活,现在做这些,又有多大意义?”
“没有意义,”项述终于开口,说道,“报仇也只是习惯给自己个交代罢,已死之人,又知道些什?”
冯千钧笑笑,在看人上,他自然比陈星看得更清楚些,对项述言谈举止,也早已心下然。早知道这人寡言少语,言不合就作势抬腿,副生人勿近气场,不过都是伪装而已。或者说,项述只是懒得与人逢迎谈笑,懒得认真打交道。
为什?因为世人皆虚伪,项述时常流露出那厌恶神色,分明写在脸上。
“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,明明心里在骂你,面子上却又朝你笑呵呵,”冯千钧自顾自笑道,“不知有多少人,心里在算计你,面子上却又扯着为你好旗……项兄弟,有时也真羡慕你……”
“……你这为他,连大单于都不当,”冯千钧在项述背后笑道,“还不想让他知道,瞒这久,你也当真有趣。”
项述:“把钱取出来,存回东哲钱庄。”
“别!”冯千钧顿时酒被吓醒大半,忙道,“哥哥!不说!”
项述抱起陈星,正要离开,到得天井时,想想,没有回头。
“往生人虽然走,”项述认真地说,“但总归有人,还在你身边,好好珍惜眼前人罢。何况也不全是为他才辞去大单于之位,许多事,总归得给自己个交代。”
冯千钧抱着杯,伸手过来要拍项述肩,却被项述手指弹抵开。
“正是。”项述随口道,“面上花言巧语,实则人心隔肚皮,就像你对你那青儿贤弟般,对,知道清河公主不?”
冯千钧睁着醉眼,认真道:“不是人!行吧!是畜生!什时候才能像你般,对看不顺眼事儿,统统骂句‘去他妈’呢?”
项述没有回答,把残酒喝完,拎着陈星衣领,让他稍稍抬起头,见陈星已醉得人事不省,又放下,预备带他走。
冯千钧要拍陈星,又被项述弹指抵开,冯千钧只得改为拍桌子,说:“喂!小星星!起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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