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喝点,”项述说,“你喝就醉。”
正值此时,那琴主人回来,正是拖家带口王羲之,双方见过礼,寒暄数句,项述看那模样不太耐烦,用过饭食后,陈星便拉着他起身走。
“你喜欢那首曲子?”项述忽问。
“挺好听,”陈星说,“但只有你用羌笛吹起来好听,你怎学羌笛,以前就想问。”
项述说:“爹教,空找时间教你罢。你会筝不
真有钱……陈星心想,几百两银子琴就这扔地上也不管,于是弹弹,行云流水般地奏出串音。
项述在食肆中买荷叶包蒸点与烧酒,过桥回河畔时,忽听见熟悉乐声,正是那天自己在哈拉和林城楼上,告别敕勒古盟时,用羌笛吹奏浮生曲。只听琴音断断续续,仿佛奏琴之人记不清转折与琴谱,其中几次变调后,却比铿锵羌笛声更柔和不少。
项述:“……”
项述站在桥上,只见陈星远远地坐在河边,膝前古琴,枫叶飘飞,他认真地弹着琴,不时还要想想,那景色当真是幅极美画面。
过得少许,浮生曲弹完,项述转身下桥,又听河畔枫林中弹起曲从未听过曲子。
,却从来没注意项述大部分时候只是礼貌地听着,只得作罢。
“怎不说?”项述奇怪道。
“忘。”陈星无聊地说,片刻后,岔开话头,又问:“你觉得慕容冲……”
项述这下是真不耐烦:“能不能别提驱魔事?今天出来过节就是想散散心。”
陈星只得说:“好吧。”
曲子刚起手时,不乏孤寂冷清之意,数声寥寥,然而随之弦音急缓交错,轮接着轮,如漫天银珠迸发,又似重锤响地。
琴声疾催,霎时阵风吹来,和着漫天枫叶,豁然开朗,如浩渺烟波,群山苍茫,候鸟南渡北归。琴声柔和,却在那娓娓琴音中,透出山海壮阔宏大气势。
项述时竟听得有点入神,及至陈星忽然察觉他在身后,便停奏琴,回身笑道:“买来?要饿死。”
“什曲子?”项述问。
“归去来,”陈星说,“陶潜作,不知道他今日来没有。你买什?不是说不喝酒吗?”
项述:“你脑子里除这些事,还有别?”
陈星只得说:“没有,所以无趣人,其实是自己。”
两人相对沉默片刻,而后陈星作让步,笑笑。
“有吃?”陈星说,“今天应当带点吃出来。”
项述便起身,语不发地走,陈星想来他应是去买热食,便也不跟着,片刻后忽见棵枫树下,摆着张五弦琴,散着张垫布,主人却不知去何处,兴许是去看戏,便拿过琴来,放在膝头试试音,发现还是价值连城古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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