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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揉坏多少张纸,父亲要求书面理由却迟迟无法完成。叶攸同挫败地望着书桌上那只写行字白纸。其实他内心很清楚,切只有个理由——那个学校太远,无论是离叶家,还是叶逢春。
可是他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。
最后他写个最最四平八稳无懈可击理由——要靠自己努力考取公立大学,恳请父亲务必尊重个人选择。只有行字,却表现出坚定决心,还带着些隐隐指责——以叶逢春性格,也许会欣赏自己坚决态度。
八年冷眼旁观,叶攸同已经多少解些叶逢春个性。虽然表面专制独裁不容拒绝,其背后动机无非是出于对整个叶家守护罢,他习惯给每个家庭成员最好安排,即使那不是他们想要——父亲反对者们总是出于这样或那样原因反抗他安排,可最后事实再证明,他往往是对。
肚子,涨红苍白双颊,窘迫得几乎想钻进地缝。
好在叶逢春仍旧什也没说,拉椅子坐在床边,取出小匙子舀口粥送到孩子跟前。叶攸同先是愣,接着不由自主地张开嘴。父亲默默地喂,孩子静静地吃,时间安静病房里只有汤匙碰着碗沿声音和细细吞咽声。
碗粥吃完,叶逢春将食盒收拾好,拍拍孩子肩头。以为他要离开,叶攸同不知道从哪里来勇气,伸出细瘦手抓住他西服下摆,却在看到对方惊愕眼神时吓跳,赶紧松手扭开头,“呃,……”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自己举动,单纯是不希望他走。
“你要好好吃饭。”叶逢春淡淡地说道,他工作繁忙,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用来专门照顾这个孩子。
“嗯。”认为自己麻烦到他,叶攸同羞愧地低着头回应,声音微弱。
从理智上来说,自己确应该去上那个学校,叶攸同苦笑,可是,他真办不到。
“以后和人说话,记得要看着对方,好吗?”知道这孩子没读过书,快八岁几乎还是个文盲,更别说礼仪和修养。作为父亲叶逢春拿出十二分耐心来教导他,“这样对人不礼貌。”
叶攸同立刻听话地抬起头来望着他,“知道。”多年以后叶攸同跟任何人说话都直遵循这个家训——除对着叶逢春本人。
“休息下吧。”叶逢春嘱咐道,在看见孩子眼中闪而过不安时,又补上句:“别怕,不走。”
没想到这句话却让准备躺下孩子突然跳起来,双手圈住他结实腰,放声恸哭。那是叶攸同第次,也是唯次在叶逢春面前掉泪。
显然这经验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陌生而新鲜,叶逢春也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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