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脖子梗,脚跺,捧着碗和六爷杠上:“您昨天明明说要上家法,到头来不过是欺负,压根儿没进去。”
方伊池说得恼火起来,不害臊,单纯生气:“才不上当呢,您说话点儿不靠谱。”
从方伊池角度看,确如此,贺作舟天天念叨着“家法”,每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,在床上要多温柔有多温柔,要是他没得病,说不准多感动呢。
可现在他得白喉呀!
再不上家法,什都迟!
方伊池没胃口自然是因为生病。
他咂巴咂巴嘴,搬着椅子挪到贺作舟身旁,先往六爷碗里瞄眼,再起身往里面夹菜。
方伊池把肉都夹给贺作舟,自己落寞地嚼着酸菜,缩在旁静静地发呆。
“方伊池,”贺作舟见状,把筷子撂,提溜着小凤凰衣领子,“你瘦得跟个猴儿样,不好好吃饭,想嘛呢?”
“肉不肯吃?”贺作舟把碗推到方伊池面前,“给吃,全吃,不吃今晚家法伺候。”
水酸菜。
菜是好菜,肉也是好肉,可是方伊池自觉活不久,再好吃东西也吃不几回,眼神瞬间晦暗下来。
站在桌边万禄拎起锅盖,把肉片放进去,边烫边问:“小爷,您还想吃什?”
他伏在桌边看六爷:“先生,您喜欢吃什?”
贺作舟在方伊池身边坐下,拿着筷子对着桌子轻磕:“没什特别挑。”说完,夹筷子肉到他碗里。
方伊池越想越急,冷不丁咬到舌头,眼角立刻冒出几点泪花,说话也含糊:“您怎老是……老是欺负?”
“怎着啊?”贺作舟见他难过,哭笑不得,“小凤凰,没骂你,二没打你,怎就说
“家法?”他眨巴几下眼睛,忽然把碗往外推,“不吃!”
“嗐,方伊池,你今儿个就是和过不去是吧?”贺作舟被他闹得稀奇起来,转身招手,“来来来,到这儿仔细说。”
贺六爷拍拍自己大腿,示意方伊池坐下,也是让下人们离开意思:“别磨蹭,快过来。”
方伊池不怕家法,但怕六爷在家法前折腾,在他看来,直接提枪上阵就好,前面磨磨叽叽戏,唱也是白搭,反正目都样。
这时候方伊池倒是忘疼,也忘自个儿在床上哭得有多惨,门心思地犯愁,就觉得贺家家法实在是麻烦。
羊肉片打得很薄,过热水就熟,蘸酱汁吃,能把人牙鲜掉。
“谢谢先生。”方伊池捧着碗,巴巴地盯着羊肉。
多好羊肉啊,死就吃不着。
“愣着干吗呢?”贺作舟自己也夹筷子,见他发呆,忍不住又去锅里搅和,“不喜欢吃羊肉?”
怪,小凤凰馋肉吃不是天两天,今儿胃口怎瞧着不好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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