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达明胸腔里空气所剩无多,气管像是烧着,连吐气都困难,说出话却还带着往日执着:“爱?今生只爱伊默。”
孟泽从喉咙深处挤出声愤怒嚎叫:“为什?”
胸腔收缩变成徒劳,季达明吸到全是沾墨汁冰水,生死之间,他朦朦胧胧得仿佛又回到两年多前那个雨夜,孟泽拿着伊默遗书出现在季公馆门口,季达明在倾盆大雨里得知伊默死讯,那时他便体验过此刻窒息感。
“都将他害死,你为何还惦记着个死人?”孟泽手里盆跌落在地上,人也瘫倒下去。
已是弥留之际季达
季达命微微怔:“有劳。”
“你……无需这般生分。”孟泽离去背影僵几分,“达明,你再不喜欢,到头来也娶。”
刚换下灯火随着孟泽离去脚步声在寒风中飘摇,连带着墙上倒影也跟着起摇晃。季达明坐在桌前扶额叹息,连日熬夜困顿终是席卷而来,竟这般歪着头坐在椅子上睡着。
夜来风寒,银杏树叶窸窸窣窣响个不休,怕是不日树叶就要掉光,不过季达明向伊默求婚那天,这树也落满地金灿灿枯叶。
“在你心中终不及他……”
天商会事情多。”
他叔叔家孩子识趣地收拾桌上残羹冷炙,猫着腰溜去卧房。
“达明,今天是生日。”孟泽拽住他衣袖,见季达明犹豫,语气里立刻弥漫起希冀,“下面,你吃碗好不好?”
季达明捏着门帘手渐渐握紧,伊默脸在眼前忽远忽近。
孟泽见季达明不动,以为他心软,立刻欢欢喜喜地去盛面,然而当孟泽端着面回来时,随风飘动门帘前早已空无人。
“两年,你为何还没爱上?”
“季达明,舍不得你死,因为你死岂不是又能遇上伊默?”
季达明骤然惊醒,惊觉自己被捆在椅子上时为时已晚,孟泽早就将伊默书信挨个摊开覆在他面上,用冰冷水浇个透。
“默……信……”生死间,季达明却只在乎伊默遗物。
“又是伊默!”孟泽将盆里剩下冷水泼在他面上,哀哀地笑,“达明,你快说爱,只要你说,就不杀你。”
是夜,季达明将以前伊默寄与自己家书封接着封拆开细读,如豆灯火飘忽不定,伊默音容跃然纸上,季达明眼眶湿又湿,将那些看千百遍信抹平亲吻,再逐折好封存。
孟泽又来。
“达明,灯暗,替你换盏。”孟泽说着就走到桌前。
季达明怀恋伊默向来不避讳孟泽,他用帕子擦拭装信书箱,瞧着却总也不干净,不免有些苦恼。
“去打些水。”孟泽站在他身侧轻声道,“沾水好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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