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累不累?”季达明握住伊默手,“别勉强。”
伊默把脸贴在他后颈上,沉默许久,摇摇头:“达明,要不你再娶个吧。”
季达明怔住,继而恼火地将人抱在怀里:“胡说什呢?”
“认真。”伊默摸着他脸颊苦笑,“身子不好,活不几年,跟着你也是个拖累。”
季达明低头狠狠地吻,怒火与酸楚交织在起,抱着伊默回屋又来回,这次做狠,伊默睡整天,醒来后难过地望着床顶纱帐发呆,倒再也不提让他另娶
“回家赶快去洗澡。”季达明叹口气,“千万别着凉。”
伊默信誓旦旦地打包票:“不会。”继而打个喷嚏。
季达明如临大敌,催陈五快些开,回家就赶着伊默去洗澡,等这人洗完,再用被子裹好,搂在怀里,生怕伊默感冒。
伊默体虚,倒比般人畏寒,只是这个季节哪里会觉得冷,忍不住背着季达明把胳膊和脚往外伸,季达明拦会儿,发觉这小孩儿在和自己闹,无可奈何地吹熄蜡烛,伊默这才沉沉睡去,他终是得以脱身,轻手轻脚地去洗漱,再换身干净睡衣。
李婶已经起床洗衣服,他俩才刚合眼。
可望进那双湿润眼睛,回忆瞬间像潮水般涌来。
伊默总是在等他。
成婚前在等,成婚后依旧在等,可能连去世以后,都心甘情愿在奈何桥前等。
“……”季达明喉头发苦,伊默越是信任他,他越是愧悔。
“不……不是吗?”伊默久得不到回应,慌慌张张地垂下头,“季先生,对不……”
鸟雀在院中银杏树上叽叽喳喳地叫,季达明有段时间没梦见从前事。
伊默身子骨弱,常常亲热不几回就昏睡过去,他总是意犹未尽,又舍不得折腾这人,便暗地里让李婶想法子给伊默补。
可哪里有好法子,不过是喝汤药和吃药膳罢。
伊默应是有所察觉,夜间咬牙硬撑,缠着季达明做得直哭,季达明搂着人,做也不是歇也不是,最后懊恼地起身坐在院里生闷气。
过会儿伊默披着衣服出来,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背上:“达明……”
“在等你。”季达明猛地牵住伊默手,眼眶微热,“小默,直在等你。”
他在心里又道:“这世换等你。”
伊默脸上有笑意,嘴角都快翘上天,仗着有季达明护着,非要倒着跑,季达明只得纵容地追。陈五开着车,与他们隔着小段距离,开得很慢,柔黄色灯光照亮前行道路,伊默目光与季达明黏在起难舍难分,也不觉得累,等出满头汗才被扛上车。
“李婶该骂。”季达明替伊默擦汗。
“帮季先生说话。”伊默掩藏不住嘴角笑意,贴在他怀里喘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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