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达明没好气地把人提留到炉子边:“没有糖,只有山楂糕。”
伊默拱在被子里轻哼,说他不会过日子。
“嗯,所以要你管着。”季达明钻进被子,抱住伊默凉冰冰脚丫,“账本收好吗?”
“收好。”伊默缠上来,身兼重任颇为严肃,“在枕头底下压着呢。”
季达明忍笑咬伊默嘴角,伊默扑上来啃他脖子。闹会儿,伊默手脚暖和,季达明起身烧热水。住在南京没人伺候,他也不觉得有什不妥,仔细想想,原来是住在天津时,事关伊默他都亲力亲为缘故。
换哪儿都样。
“达明。”伊默拽他手。
“别怕。”季达明接过灯笼,揽着伊默肩往屋里走,快到卧室门口时候阵狂风刮过,灯笼被狠狠抛起,飘到最高点时朦胧光忽然清晰,仿佛条扭曲蛇,眨眼就吞噬灯纸。
“达明!”伊默吓得往他背上跳,“快松手,松手啊!”
季达明把灯笼扔在地上,看着淡黄色油纸烧成柔软灰烬,赤红色火星满院乱飞。
“明天给你买个手电筒。”他叹口气,“灯笼太容易着火。”
吗?”
“会。”季达明笃定地点头,“不管在什情况下相遇,都会爱你。”
因为你是伊默。
伊默闻言,乐呵呵地趴在后排哼曲子,车窗外忽然闪过道刺眼灯光,季达明踩下刹车等对方先行。那是辆崭新车,他恍惚间似乎看见半张熟悉面孔。
“达明?”伊默向掌心哈口气,“好冷,想回家。”
伊默披着厚厚棉袄看他点炉子烧水:“达明,明天给你包饺子吃,好不好?”
“成。”季达明站在旁等水开,“胃还胀不胀?”
伊默摇头,他却还是不放心,从行李箱里摸出包山楂糕。
“婶婶做。”季达明摸出条,“慢慢嚼。”
“酸。”伊默还没吃进嘴就开始干嚎,“要吃糖。”
“洋人东西。”伊默抱着季达明脖子嘀咕,“贵。”
“贵什?”他推门进屋,“给你工钱可不少。”
年前季达明又给伊默发次“工钱”,比第回还多。
“工钱要攒着。”伊默还是嘀咕。
“工钱就是要用。”季达明把烛台点上,心里想是天亮以后让人拉电线进来照明。
季达明回过神:“把手捂子揣上。”
车灯逐渐远去,他把车开上大路,呼啸风声渐渐消退,车厢里就剩伊默哼曲子声音,细声细气,换气时还会停顿好久,像是在找调子。
季达明听笑:“唱什这认真?”
“以前听过歌。”伊默打个哈欠,“高兴就想起来。”
回到临时住地方,伊默点亮小灯笼,晚上风很大,吹得灯笼纸呼啦呼啦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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