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宅年久失修,到下雨天还会漏水,他得把家里脸盆水桶都拿来接水,才不至于第二天起来满屋子水。
那时,季巍说要在他家留宿。
汤煦恩看天气预报会晚上可能下雨,不好意思让季巍留下,说:“跟弟弟起睡,你要来话,只能跟们睡张床,很挤。”
季巍也说不介意。
汤煦恩只能期盼不下雨。
汤元把哥哥肩膀上抹眼泪,说:“他好像去灵堂。”
汤煦恩抱着汤元去灵堂,汤铮费劲儿踮起脚,脚尖不停打颤,扒拉在桌子边缘,拼命地把手往上伸,想要去碰爸爸遗像。
桌子被他拽得摇摇晃晃。
汤煦恩赶紧走过去,问:“你在干什?”
汤铮转过头,见到哥哥,马上跑过来,拉拉哥哥裤边,仰着头,大咧咧地说:“哥,你觉不觉得爸爸照片摆歪点点?越看越觉得没放在正中间,想把他放放好。”
心忡忡地说:
“你说大人突然走,就剩下三个孩子这怎办好?造孽啊。”
“那个大听说成绩不错,今年高考应该能考上大学吧?到时候他出去念书,弟弟怎办?”
“估计要给亲戚养。”
“谁来养?家那多小孩,可养不。”
然而事与愿违,到晚上果然还是下起雨。
孩子最无忧无虑,点也不觉得窘迫,还提着水桶、端着脸盆雀跃地在屋子里蹦来跳去地找漏水点。
季巍指挥他们:“那边那边,这边这边。”
汤铮比划手势说:“遵命,长官。”
但是他们床顶今天也有点漏水
汤煦恩把怀里汤元放下来,过去摆正遗照,问:“正中间吗?”
汤铮:“嗯!”
三脚青瓷香炉里还有支烧到半香,散发出袅袅淡烟,萦绕在爸爸遗像前。
汤煦恩在心底说:爸,你放心吧,会好好把两个弟弟抚养长大,让他们成为善良、诚实人。
有很长段时间,他带着两个弟弟相依为命。
汤煦恩走过去,摸摸弟弟头,汤元抬起脸看他,像是只将要被风从巢中吹落小鸟,瞳孔放大,惊惶不安。
汤煦恩抱着他进屋,那样轻,那样小,他幼弟是早产儿,小时候他老担心这个弟弟活不久,养在手心里呵护,怎可能送给别人养?只怕错眼,这孩子就会生病,多可怜。
汤元细瘦胳膊牢牢地抱住哥哥脖子不愿松开,生怕松开就会被送走,他把脸埋在哥哥颈弯,带着哭腔小声地说:“哥哥,你别不要,别把送给别人。会很乖,会帮你干活,吃得很少,以后每天只吃半碗饭好不好?”
汤煦恩笑:“说什傻话?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,哥哥每天都会让你吃饱饭。”
又问他:“小铮呢?他去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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