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惊魂未定,急匆匆顺着林间小路疾行。
待走半晌,他才忽然发现,林深露重,月晦星稀,眼前这路,竟似乎不是通往泊春苑归路。
他心中焦急,四处张望。可是后花园偌大地方,便是白日都容易迷路,此刻园中片夜色,灯光稀疏,又哪里找得到来时之路。
他立在棵树下,强迫自己稳住心神。
对,书中早就说过,这钟家各房屋舍,都是依攒心涧而建,屋屋带水,处处临波。那泊春苑,又正是园中依水所建第
他擦擦脸上汗,四处望望,急匆匆走上林间小路。
当秦淮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之际,个身影却正从东厢房后面匆匆走过来,低头弯腰,正是钟信。
他隔着窗子偷偷看眼房间里面情形,却见两个看守丁香家仆死猪般躺在桌子上,皆是副烂醉如泥嘴脸。
钟信看看桌子上酒壶,嘴角露出丝然于胸神情。
头先在后门口,他截住帮他们私下买酒小厮,假意闲聊,顺便闻闻酒味道,还夸赞几句酒很醇正。
里却犹记着儿子钟信,每日里苟活于世唯痴念,便是有朝日还能与儿子守在起。
这会儿天黑夜深,她又饿头昏眼花,恍眼见到秦淮,竟以为是钟信偷来看她,激动中,双手伸,猛地把秦淮抱在怀里,嘴里只叫着:“儿!儿,娘亲要想死你!”
秦淮正蹲在地上取食盒里点心,准备悄悄留在边,待她醒来食用。不料转瞬之间,丁香已扑将过来,将他死死抱在怀中。
秦淮听她叫嚷,心里又惊又怕,担心被东厢房里看守听到,过来查看时发现自己,那可就糟。
情急之中,他伸手去抓丁香双手,想让她放开自己,赶紧脱身。
这会儿,想来这味道‘醇正’酒,可以让这两个人睡死过去几个钟头。
转过身,钟信飞快地来到生母所在房间。
他身上揣着包尚还温热夹肉面饼,那是他偷偷在后门外买来。
正在大口咀嚼点心母亲让他在瞬间睁大眼睛,继而,他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小巧食盒上,半晌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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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丁香以为他是钟信,又哪肯轻易放开,只是连哭带喊,声声“儿”在静夜中传出好远。
秦淮感觉自己额头上全是汗水,又怕又急,当真后悔起自己所为。情急之中,只手刚好抄到带来点心,便抓过来,猛地塞到丁香嘴里。
丁香大概是饿得狠,混沌中嘴里塞进香气扑鼻点心后,竟忘再叫,也放手,抓着点心便吃起来。
秦淮急忙爬起来,两大步便窜出房门。
阿弥陀佛,东面屋子里灯光依旧,似乎并没有人被惊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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