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信明白他意思,虽未作声,却主动将秦淮扶起,看着他强咬着牙,点点捱到厅中。
会客厅里除身子不方便于汀兰不在,三少爷钟礼在房中养伤,二房三房人众并族长钟九皆已在此。
倒是张罗今天合议钟仁丧事何意如,说是有点子事,稍后便来。
钟秀早上已经听碧儿番禀报,知道昨夜大嫂子夜探老七睡房,却又在人前神奇逃遁事,心中正有算计。因见秦淮拐着左脚进来,给钟九和二房
钟信面上便连丝表情也无,只瞥母亲眼,低声道,“如此便劳烦大娘们照顾。”
话音刚落,他便拔脚而行,直往大房院中而去。
这工夫,却只有秦淮却在身下竹椅上,分明感觉到份他强行压抑愤怒。
他略略回过头,看眼目光呆滞丁香,心中却暗暗纳罕。
究竟何意如是在作何打算,会忽然间行这种好事,实是出人意料。
风八面、说不二钟家老七,此刻竟会像个普通小厮样,给自家奶奶抬着滑杆。
他心里正胡思乱想着,却不料身前钟信忽然站住脚,倒吓秦淮跳。
他抬头看去,这才发现三人正走到离大房太太房舍不远路口处,却刚巧遇上另外条岔路上拐过来几个人。
打眼看去,秦淮下意识倒吸口凉气。
原来那几人正是何意如房中粗使婆子,这倒罢,关键是那些婆子中间,却拖着个衣衫褴褛、满身脏污女人。
而且看那些婆子神情,竟然也会对钟信现出愧疚之意,若在从前,想来绝计不能。
要知道钟家下人欺软怕硬、跟红顶白之风,最是厉害。因见钟信无权无势,窝囊卑微,自来各房便无人瞧得起他。
而眼前这种情状,倒像是这起小人,知道宅子里风要换方向般,随风而倒,实不知是怎回事。
正疑惑间,滑竿已经到会客厅门前,钟信和小厮轻轻放下竹椅,秦淮不待他说话,倒先开口。
“这会子便不用叔叔再背,扶着些你肩膀,略慢点走,也就是。”
秦淮感觉身前钟信脊背瞬间挺直。
几个婆子拖拽脏女人不是别人,正是钟信生母丁香。
只是这会子,她脚上虽然除去拴人铁链,可是两只手,却还是被根细绳捆着,尤其让秦淮瞠目,是她嘴里竟然塞着团烂布。难怪走个碰头,自己都没有听到她素常疯言疯语。
那带头婆子自是也看到钟信,神色间略略有些尴尬。
“大奶奶这便去太太那里吗?那你们先走便是。对老七,们带她来,原是太太才吩咐过,要将她接到大房这边,好生照管着,只是这会子她又叫又跑,们亦实是无法,才先弄成这样,待到房里,自是会解开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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