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某种角度上来说,他见过各种状态时措,犯浑,欠揍,梗着脖子和自己理论,又或是周末,眯着双眼睛向他求饶……但他从未见过此时此刻,毫不设防他。
徐很难说清此时此刻自己心理状态,不像是怜悯,更不是同情,就像是心中柔软块被戳中,办公室里刺眼白色灯光也因此突然柔和起来。
内心某些部分悄悄松动着,徐深深望时措眼,将椅背上外套给他披上,关掉灯便离开。
坐回车里,他忽然想起某个不知从哪里看到理论,越是天不怕地不怕人,可能越是缺乏安全感。这种结论似乎可以与那个趴伏着身子对上号,那些表面无畏与嚣张,就像是寄居蟹壳,或许壳里包裹着,是最柔软部分……
漫无边际思绪渐渐凝成个想法,当这个念头成形时候,徐自己都被吓跳。
摇摇头拿上u盘出办公室。
顺着走廊出去,徐望着几个仍亮着灯办公室,他鬼使神差般地刹住步子,拐弯走到时措办公室。
灯都开着,门也没关,可办公室里人却睡着。徐放轻步子走进去。
不小办公桌上被满满当当材料堆满,时措就那趴着睡着,小山似文件都快盖过他头。
徐又往前走步,杯子里咖啡早就冷透,但那股速溶味道似乎仍弥漫在办公室里。徐早年也是喝着速溶过来,因此现在对那股味道深恶痛绝。他只默默将杯子推远点,生怕这个冒失鬼会儿把咖啡碰脏材料。
他想敲开那层伪装壳,亲手触碰内里柔软……
时措胳膊下面还压着几份材料,徐瞥眼,觉得有些熟悉。他皱眉想,这不是之前那份合同审核意见吗?时措现在在做企划,与这份毫无关联。
徐又仔细看看,那份报告上竟然写不少批注,分析得还算到位。徐行行浏览下来,却在末尾自己签名边上,画只狗头。还别说真挺像,徐看看趴着时措,颇有些哭笑不得。
他想起那天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时措,只手却是情不自禁地落在对方头上,轻轻摸摸。
时措发质偏硬,略微有些扎手,徐指尖在对方发梢之间穿梭,他清楚地听见趴着人轻轻哼声,随即整个身子像是忽然放松下来,将头往曲着臂弯里钻钻。
他抽回手,随即才发现时措头上翘着撮头发,他下意识地往下按按,但那撮头发顽固极,被按下却又再次弹回来。徐哑然失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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