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真是个傻,”咸宁帝大致看看折子内容,心情更愉悦两分,“傻是傻,折子写得不错,重开制科事,就按照你写办吧。至于那个温鸣,再关个两天,稳稳性子。”
散衙后,乘坐马车回家路上,街巷两边已经多不少过年气息。
不过自十年前开始,谢琢再没有过过年,葛武知道这点,也假装没看见那些摊贩正在卖年货。
此时,谢琢靠着车壁,有些冷地拢拢深青色斗篷,想起什,吩咐葛武:“明后天温鸣就会被放出来,你让宋大夫那边派个药童去狱门外等着,人出来,就带去宋大夫那里抓几副药。否则别说治水,人能不能撑到无定河边,都还是个问题。”
葛武应道:“记下公子,也觉得那个温鸣看起来瘦骨嶙峋,身体实在太差。”
囹圄,日后,他必然可以成为陛下手下位能臣。”
喂鹦鹉吃两颗果仁,咸宁帝回身,看着跪在地上谢琢:“延龄意思是,让他再考次?”
“这正是臣想法。现今因科举舞弊案,士林震荡,又有太学生伏阙上书,人心惶惶,众人皆在观望。重开制科,能让人心安稳,更能展示陛下浩荡皇恩与广博胸襟。”
咸宁帝沉吟许久:“人确实不能因噎废食,若这温鸣当真得力,能解无定河之急,也值得为他再开次制科。延龄,你回去拟个折子递上来给朕看看。”
“臣已经拟好。”说着,谢琢从袖袋中拿出份折子,递给高让。
晚上,谢琢出书房,没走几步,颗石子“啪”声砸在他旁边木柱上。
循着石子来方向,谢琢就看见陆骁身黑色常服,袍角袖口绣着与护腕相同夔纹,头发用根深蓝色锦带随意绑着,正稳稳地蹲在墙上,朝着他笑。
手里还捧着好几颗石子,副颗没引起注意,就再多砸几颗模样。
谢琢踏着碎石路走过去,仰头看陆骁:“怎不下来?”
夜色下,谢琢眉
打开折子看两眼,连咸宁帝都不由笑:“昨夜又是看文章,又是写折子,怪不得眼下微青!”
谢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,微赧地移开视线,难得争辩:“臣并未熬多晚。”
“延龄啊延龄,说你傻吧,你又是朕钦点探花郎。说你聪明吧,在别人都熬夜算计着,怎才能在这次科举舞弊案里捞到更多好处、取得更多利益,怎才能把看不顺眼人踩下去、让同党之人站上来,你倒好,熬夜写这个折子!”
咸宁帝重新在御座坐下,用手中折子隔空点点谢琢,面上多点笑意,又道,“况且,朕都说你为写这份折子熬得眼下发青,你现在就应该邀功才对。”
谢琢回答道:“陛下所忧,便是臣之所想,不敢居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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