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辅所言极是。”户部尚书当几十年官,心里账清清楚楚,当即开始哭穷,“为防无定河春洪泛滥,户部已经支取大笔银钱,征召民夫疏浚河道、修建堤坝,依工部移来账目,后续还有开销。另外,怀州春旱,要出钱赈济,修建后陵,修建雍丘行宫,样样都是银钱。现在陆大将军既要粮又要军械,户部哪里拿得出这多钱啊!”
他隐下没说是,开春以来,咸宁帝想要批织金云霞龙纹、龙纹纻丝纱罗和五爪龙暗花做常服,再加上皇后和各妃嫔春衫,两三千匹布和金线红花等原料加起来,亦是大笔开销。
户部尚书心里明明白白,若是此次慷慨地把银钱给出去,那下次咸宁帝再找他要钱时,他给不出,就是他失职,同样情况多来两次,咸宁帝认定他无能,那他仕途也就到头。
工部尚书也道:“凌北所需军械数量庞大,军械所锻造也需要时间。”
“数量庞大?”兵部尚书愤愤出声,“你就没算算,凌北多少年不曾往洛京要军械?想来此次也是武器实在不能用,才会要点矛戟枪头之类铁器,你军械所库中不可能没有存货!”
入三月后,洛京城内画旗风展,杨柳依依。花卉渐次盛开,城郊游人如织,平民勋贵争相出城踏青,笑和饮酒。
而凌北陆家却连递四道折子入京,汇报与北狄战事,同时请求朝廷调拨粮草军械,以补损耗。
“诸卿怎看?”咸宁帝命高让将最新道折子送与在座大臣传阅,“陆大将军在奏折中说,因冬天太过严寒,凌北军田收成也少,所以需要填补军粮比往年多两成。另外,因与北狄战事频发,军械耗损也比往年多三成。”
户部管天下钱粮,听咸宁帝说完,户部尚书就先坐不住,忍不住道:“怎下就多两成?就算军田减产,也不该出现如此大缺漏。”
兵部尚书没个好气:“耶律真当汗王后,频繁挥兵边境,凌北将士杀敌,难道不需要吃粮?另外,交战时,军粮被烧被抢,有定消耗也是正常,再加上军田减产,怎就不能多两成缺漏?”
工部尚书怒目:“不过实话实说,又没有说不给,怎,就你忧心战事?你不在们位置上,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!”
当众被驳,户部尚书怒道:“只是心中存疑,又未曾说陆大将军虚报,你为何如此夹枪带棍?”
兵部尚书丝毫不让:“既然你不会好好说话,自然也说不出好话!”
“够,”咸宁帝将茶杯重重放下,“朕把你们招来,不是为听你们吵架。”
在座之人纷纷噤声。
杨敬尧缓声道:“户部尚书有所疑虑也是正常,毕竟往前数几年,凌北也未曾有如此大辎重缺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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