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坐在沙发正中夏六,夏六闭着眼直身而坐,大岔着两条长腿,两只手按在腿上,是个皇帝端镇龙椅造型。左手手指间还夹着根烧大半截烟灰香烟。
何初三弯下腰,小心翼翼想去拔那根即将烧到指头烟,冷不丁夏六开口说话,吓他大跳!
“让你出来?”
“六哥。”何初三边打招呼,边继续大着胆子掰开他手指,拔他那根烟——真要烧到手。
他抬头,夏六眼睛还眯缝着,神情平静,简直看不出来是醒酒还是醉得更厉害。
“都他妈不想活是吧?!统统给老子跪沙发上,屁股撅起来!东东,给拿根棍子!”
“撒尿再打啊,大佬!不然会尿沙发上!”“就是啊大佬!”“尿花瓶里行不行?看这个花瓶长得很像鸡/巴!”
“滚滚滚!”
何初三在那喧闹声中,靠着厕所门坐下来,伸手扯过自己小书包,翻出本大部头。
他揉揉昏花眼睛,低头开始看书。
你他妈只小狐狸,能出什事?认识这久,拜堂都不肯,养不熟扑街仔!”
“……”何初三无言以对,低头默默看着他额头上水渍。那些晶亮小水珠正沿着他线条清冷脸颊,缓缓淌向微布胡茬下巴。
外面突然传来急促拍门声,“大佬?你快出来!兄弟们憋不住啦!”
“大佬上厕所也敢催?滚!”夏六声,bao喝。
“憋不住大佬!你行行好!”外面那群醉鬼仗着法不责众,在那边拼命挠门。
“都醉过去?”夏
……
何初三精会神地翻完三分之大部头,猛下回过神,从密密匝匝英文字母里脱离出来,这才发现外面已经相对安静下来,只能听见光秃秃音乐伴奏声。
他攀着门缝往外头望眼,然后收起书本背起书包,小心翼翼地打开门。
骁骑堂各路人马全部阵亡,统统横尸在酒池肉林里,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、沙发上、柜子上、电视机上……连挂衣服立架上都吊个,后衣领被挂在钩子上,醉醺醺地眯着眼,踮着脚尖在那里作僵尸状缓慢划动手脚。
何初三小心翼翼地跨过抱在起阿永和小马,帮忙把阿彪脑袋从半个西瓜皮里拔出来,四下没看到崔东东——大概是激流勇退,又中途尿遁。
夏六扶着墙站起来,往何初三肩上拍拍。
他走过去拉开厕所门,还没等外面人看清楚里面,就先脚踹出去!
外头惨叫着东倒西歪摔片,“哎呀!”“哎哟!”
夏六回手把门给关,何初三立即扣下门锁,耳朵里听见夏六在外头道,“马桶堵,去隔壁!”
“定是大佬吐地上,不想们进去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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