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敢!捡回来涂上!”
……
夏六从探监室里出来,乐颠颠地回篮球场。几十年老篮球场新近刚维修过,刷新油漆。烈日晒,股浓浓焦漆味。跛沙叼着根烟坐在阴影处,皱巴着老脸看几个新来古惑仔在操场中央打群架。
夏六屁股在他身边坐下,翻开手中词典,嘟哝着翻找,“be……better……”
“你瞧他们,干完活还有力气打架,”跛沙看着烈日下斗殴年轻人,感慨道,“跟咱年轻时样,体力真好啊!”
她舅舅举着,隔着新修隔离探监室玻璃,第次看到自己舅爹,她欢喜得两眼眯眯,尿她舅舅身。
日历不断翻篇,页页走到21世纪。监狱新修监房,不再是几十人集体宿舍。夏六分到个单人间,自纾解有更加方便空间,枕头底下塞满他先生书信与照片。2002年,大疤头刑满出狱,骁骑堂在狱人员只剩下夏六个。不过他还有跛沙这位老伙计,两个昔日大佬每天口角相争,你向秀孙女,向你秀恩爱,吵吵闹闹地过年又年。
2006年,监狱改革制度,设置新电脑室和技术室。囚犯可以利用闲暇时间学习技术、在线考取学历,以便出狱后迅速适应社会、以正当手段为生。夏六凑热闹报个英文班,每天端着本词典磕磕巴巴地背。跛沙这年满六十岁,头发都花白,没有好好学习兴趣,每天叼着烟沙哑着嗓子在旁唱小曲,干扰夏老弟进步。
这年六月日,夏六照例收到张手绘蛋糕贺卡。他隔着玻璃朝何初三举起贺卡,对着话筒道,“密斯特何,canyoudrawitgooder?去找个绘画老师吧,这多年点进步都没有!”
“是canyoudrawitbetter,”何初三说,“天天忙死,没空学画画。”
“没有‘咱们’,”夏六道,“现在还很年轻,基佬四十枝花你懂吗?”
“是,是,你就等着出去朝你老公菊花朵朵开呢。”
“仆你个街。”
“顶你个肺。”
他们骂着骂着,那群斗殴小子你追赶地冲到他们面前。夏六和跛沙懒得挪窝,闲闲地坐在原地看着热闹。其中个小子不小心被夏六长腿绊倒,爬起来边骂娘边要朝夏六动
“那你还有时间健身?”夏六看着他衬衫包裹下结实手臂。
“那当然要健,等你出来都45,不锻炼怎行。你还欠‘火车便当’呢。”
“等出来都48,你别折腾行不行?”
“别怕,基佬四十枝花。前段时间给你寄面膜你用没有?”
“太基佬!扔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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