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惟只觉得徐霜策把自己按在怀里双手用力奇大,按得他肩胛骨都有点疼。半晌徐宗主才终于缓过口气似地,稍微放松些许,让宫惟得以回头露出只眼睛,上下打量长孙澄风。
“不好意思,魂身替死之后再用化形术对灵力消耗太大,最多撑两刻已是极限,实在没时间扮演徐兄这等爱徒如命好师尊。”长孙澄风不知是嘲弄还是感叹地摇摇头,又转向徐霜策:“那你呢,徐兄?你又是从何时开始怀疑?”
徐霜策简短道:“金船上。”
长孙澄风颇感意外:“这早?那为何当时你没有……”
“当时无法确定,直到所有人被召回岱山懲舒宫。为请幕后主使入瓮,只得与应恺配合出此下策。”徐霜策顿顿,道:“你还有什话说吗?”
穿出,钜宗连反抗都来不及,尸身兀自摇晃两下,才砰声栽倒在地。
紧接着在周遭难以置信惊叫声中,那“尸体”迅速被黑烟笼罩,数息后烟雾散尽,才显出金铠为躯、青铜为面真身。
有人失声:“兵、兵人?!”
傀儡已死,三魂归来。千仞冰川最深处,鬼影像是被无形神剑贯穿,整个头颅折断般猛地向后,全身骨骼爆发出可怕锐响!
徐霜策飞身落地,把夺回宫惟按进怀里,咽喉上鲜血滚落浸透衣襟。
长孙澄风终于喘过那口气,从地上起身,板正地坐直。
“是错,徐兄。”他诚恳道,“度开洵被流放后,终于有机会看到他留下诸多手稿,大部分关于鬼修邪法钻研和记录都骇人听闻,全然不知是从何处学来。特别注意到有页提起极北冰川地裂之下,埋藏着座威力足以灭世机关兵人。对那强大力量动心,多年来直想将它据为己有。”
说着他自嘲地哂:“身为钜宗,对绝世兵人狂热追求并不亚于当年企图偷盗法华仙尊右眼度开洵。手段卑劣,实在惭愧。”
此番说辞十分诚恳,然而徐霜策无动于衷:“既然十七年前便已看到手稿,为何至今才来寻找
柳虚之也匆忙凌空赶到,只见鬼影终于在那利刃穿脑剧痛中恢复本尊,面色苍白冷汗涔涔,赫然正是当世钜宗!
“……”柳虚之张张口,做梦般挤出两个字:“澄风?”
长孙澄风向是那种非常斯文俊朗面相,但此刻因为三魂遭受定山海重创,已经全然没那种闲适洒脱气度,显得有些狼狈。
但即便如此他面上仍然带着笑影,只是有点唏嘘:“原来应兄早就醒。你俩唱这出双簧,就是为把钓出来吧。”
说着他忍不住咳口血,转向宫惟问:“——你是怎发现不对,因为刚才你险些摔倒,‘师尊’却没有立刻停下脚步查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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