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谁?!”
“其实也不知道它是谁,甚至不敢肯定它是不是个人。”白霰迟疑数息,才道:“月余前某天,无意间在水银镜中看见名鬼修。”
在水银镜中出现鬼修。
柳虚之登时想起自己险遭屠戮数名弟子,神色大变:“你也中镜术?!”
连徐霜策都眼尾瞟而来,只见白霰点点头:“知道它必定是阴邪之物,本不欲与其纠缠,但它却对十七年前发生事如指掌,甚至让亲眼看见澄风大人……被刺杀那刻画面,然后才问想不想报仇。”
身为钜宗最强大能力,顺带这辈子修行也就到此为止,永远不可能有丝毫进境。
撕裂元神,剜骨之痛,且事发突然无暇犹豫,那个男人真正是在瞬间内就清醒地做出决定。
“心脏与澄风大人元神想通,所以他死那瞬间便已经知晓切,但十七年来你没发现丝毫异常,因为你想不到个人会为另个人做到何等地步。”白霰尾音轻柔却带着颤栗:“就像你永远也想不到,十七年前你藏在这深渊中刺杀澄风大人时,为何得手如此轻易——不是因为你比他强,只是因为他伤重未愈。”
度开洵整张面孔都已经完全失却血色,白霰笑下,极轻地字字道:“你做梦也想不到这世上会有人与你截然不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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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十七年再让白霰亲眼见证长孙澄风死,用心之毒当真无与伦比,白霰怕是立刻粉身碎骨都肯。
果然他深吸口气,说:“答应。”
徐霜策问:“是他让你抽取根兵人丝,放进定仙陵法华仙尊尸身内?”
白霰是钜宗道侣,利用身份之便进入定仙陵不是没可能,出乎意料是他摇摇头:“不,它只是问要根兵人丝。开始以为它要是心脏中澄风大人灵力最强这根
众人头顶千仞绝壁之上,那线天已完全变成沉黑,此刻才不过申时。黑虹贯日天象不祥,外面风雪应当已经极为猛烈,以至于地心中都隐隐能听见尖锐哨声。
柳虚之震愕之余,终于明白过来:“可是既然十七年前已经发现钜宗惨死,为何当时不说?”
“只要二公子不死,就仍然拥有部分控制权,因此元神与魂魄内设有重重禁制,甚至无法对外界做出任何求救暗示。只有当主人秘密不再是秘密时,这项禁制才能稍微解除。”白霰沉缓地摇摇头:“成为兵人就像被禁锢在囚笼中,举动都无法自主……非言语能诉,亦非常人能想。”
柳虚之心下顿生恻隐,但转念想又不对:“那你怎可能是定仙陵惊尸幕后主使呢?”
白霰浅色瞳孔映着兵人丝锋利灵光,轻声说:“报仇心切,念之差,与人勾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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