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霰瞳孔放大到极限,视线越过度开洵颈窝,越过头顶奔腾冰雪。
雪雾弥漫淹没所有视野,世界突然变得十分安静,他听见遥远虚空中传来自己天真声音:
“钜宗大人,钜宗大人,您为什给起这个名字呢?”
有个温和男声字句念道:“江流宛转绕芳甸,月照花林皆似霰。”
“是什意思呀?”
“……”度开洵陷入沉默,半晌说:“不,他太走运,没能做到。”
白霰似乎迸发出丝希望:“那他还活着吗?”
久违焦躁和恶意再次从度开洵心头密密麻麻地爬上来,像毒蛇缠住全身。他想说怎可能,虽然没能在这座深涧中杀死顶替他,但随后长孙澄风可是去升仙台。那座降临可怕灾难升仙台,他即便没死也快——
但不知为何,话到嘴边又被股莫名力量压回去。
度开洵沙哑地说实话:“不知道。”
辽阔冰原之下岩板,山丘般钢铁身躯带着万吨冰雪,坠向深涧。
与此同时。
轰隆。
轰隆!
地底片漆黑,不祥震动从头顶传来,四周碎石掉落得越来越密、越来越急。
“明月映照在花林上,像蒙着层轻纱似雪霰。”那斯文俊朗男子眼底似乎总带着丝笑意,说:“就是很美意思。”
年幼白霰没有读过很多书,似懂非懂地拖长尾音:“哦——”
“违背天理,倒行逆施!”“仗着自己有几分才能,竟
白霰仿佛溺水者突然望见浮木,紧紧盯着他眼睛:“那等死在这里之后,是会就此彻底死亡,还是能回到那个‘真实世界’中去?”
沉重悲哀突然攥住度开洵咽喉。
他张张口,想至少撒个谎给白霰点虚假希望,但无能为力。良久后他伸手抚过白霰冰凉脸,用尽全身力气,也只能苍白地笑笑。
就在这时,无头兵人压塌穹顶,前所未有大雪崩终于奔腾而下!
整座悬崖四分五裂,坠向深渊,那瞬间度开洵不顾切地扑来把白霰全身护在怀里,狂风呼啸吞噬听觉,两人起向万丈地心坠去——
白霰静静地站在断崖边,那根熠熠生光兵人丝仍旧紧缠在他十指间,就像贴着血肉触摸到他自己和长孙澄风两人共同心跳。
片石砾从头顶洒落在他肩上,被度开洵伸出满是鲜血手轻轻拂去。
突然他听白霰低声问:“你刚才和徐宗主说,曾经有个真实世界。”
他声音将信将疑而不确定,度开洵迟疑片刻才“嗯”声,温声问:“怎?”
白霰低头望着指间兵人丝,属于长孙澄风灵光倒映在他茫然瞳孔里:“那在真实世界里,你也是在这座深涧中杀死澄风大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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