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惟似懂非懂。朦胧间他仿佛已经忘刚才恶战,忘两人之间复杂爱恨,甚至忘距离自己上次死亡已经过漫长十六年;这瞬间他仿佛又变回当年懲舒宫中那个双手吊在徐宗主脖颈间少年,可以肆意索取任何亲昵,不用付出任何代价。
他慢慢地挨过来,几乎把脸贴在徐霜策膝盖边缘磨蹭着,连呼吸都喷在大腿内侧,仿佛在表达种无声渴求。
徐霜策略微向后移半寸,低沉道:“不要闹。”
宫惟却紧抓着那根衣带不松手,甚至微微支起上半身,就这俯在徐霜策膝上仰视着他,小声说:“好想你啊,徐白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徐霜策,喜欢你……”
法华仙尊全身浴血,但剑尖已刺进心脏。
“你不能这对……”
他苦苦乞求却无济于事,最终只能耗尽所有力量,暂停时间。
——但死亡并未结束,死亡只是被中止进程。
地闭上眼睛,眉宇沉郁肃杀,朦胧灯影中只能看见段清晰收紧下颔线。
正当这时房间中传来声细微呢喃,仿佛无形力量把他从冰冷黑水中提出来,徐霜策睁开眼睛,僵直身形终于动动。
他走到屋里那张软榻前,半跪下身,暖黄灯影勾勒出面前昏睡侧影。
“……”
宫惟又喃喃几句什,似乎感觉到熟悉气息,昏沉中翻个身,细白手指紧紧抓住徐霜策垂落衣带。
徐霜策俯视着近在咫尺面容,沧阳宗主冷淡脸上不见丝毫喜怒,没有人知道衣袍下他肌肉正微微绷紧。
他重复遍:“不要闹。”
但下刻,十六年间轮回无数次梦境再度扑面而来,宫惟双手撑在他大腿上,借力抬起身,雪后桃花清冽芬芳扑进徐霜策颈间。
车
徐霜策寸寸地,几乎是强迫自己收回手指,然而这时宫惟微微睁开眼睛,他像是没有明白自己身在何处,懵懵懂懂看着烛火边面色不明徐霜策,半晌恍惚道:“徐白?”
那声与其说是在喊他,不如说是某种本能。
徐霜策没有吭声。
“……好难受呀,”宫惟垂下眼睫,梦呓般细微地道。
徐霜策说:“你灵力透支太过。”
这具身体无法支撑元神中那枚强大金丹,他需要灵力。
即便在昏迷中他都会下意识向灵力最强人靠近。
宫惟眉角很长,由浓转淡,如抹纤秀墨迹消融在冰雪里。他睡着时候眉宇很平展,像是天生没有心事,从来不知道忧虑滋味。因为失血缘故嘴唇苍白,微微张着,毫无防备,是睡得很熟模样。
徐霜策呼吸深长起来。
他无声地伸出手,将指尖悬在那嘴唇上,似乎想要触碰,却又像是被无形力量阻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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