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不敢直接上前去,只偷偷给外边伺候小太监塞些碎银,问:“皇上这是去哪里?今晚可翻牌子?”
那小太监掂掂银两,笑道:“这两三年间,姐姐什时候看见皇上翻牌子?”
“那……”
小太监看看她衣服,然道:“贤妃娘娘宫里吧?——回去告诉贤妃娘娘,别等,早点歇着吧。皇上都醉得不清楚,幸亏散早,没看那小贵人哭得这样……”
宫女回去后气愤愤,添油加醋和贤妃说,又加不少不堪细节,贤妃听,脸色阵红阵白,半晌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记!这宫里谁不知道真正皇后是清帧殿里那位呢?”
贤妃还是默然,丁昭容知道她心思已经松动,便笑着拍拍她手,低声说句:“想好便来找妹妹,妹妹为姐姐你,当然是愿效犬马之劳……”
紧接着轻盈转身,裙裾飘扬,整个人悠然踩在春光里走远。
入夜,涟漪宫大宴,烟花漫天,气势恢宏。贤妃宫这里原本就不热闹,这下更衬得冷冷清清,虽然那烟花声声就近在耳边,那热闹煊赫却和自己完全隔绝。贤妃呆呆坐在床前,只觉得孤灯滴漏声声寂寞,不由得阵心酸上来,默默拿撒花雪绸绢子抹泪。
贴身宫女知道她心思,凑过去低声道:“娘娘,奴婢着人打听,说是涟漪宫那里夜宴刚散呢。”
宫女趁机劝道:“娘娘,丁昭容白天里说对啊!”
“就是不平!清帧殿里那个长得那样,也就罢;丁昭容她哪点比上?除家世,论位份、论圣宠、论相貌,她都比差这多!凭什她处处都要指教,连封后这样事,都要她来教怎做?”
宫女慌忙拉住贤妃:“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啊!”
贤妃噤声,脸上极其不平
贤妃惊喜,再想却又黯然:“谁知道皇上在不在呢?”
宫女垂泪道:“在或不在,总得去请才知道啊。”
“可叹本宫……”贤妃说半,只觉得白天里丁昭容话声声入耳,顿觉刺心。她介地方官人家女儿,好不容易爬上这等高位,原想着可以扬眉吐气,谁知道还是受制于人,这如何能甘心?想到这里便再也忍不住,吩咐那宫女说:“去,去叫人请皇上!”
宫女连声答应着过去。贤妃宫到涟漪宫有炷香走路距离,她急着赶过去,路小跑着来到涟漪宫门口,左右看,只见明黄色龙撵停在门口,乾万帝抱着个裹在雪裘里孩子,正步跨上去。
那孩子哭得乱七八糟,跟小猫叫似,泪水沾脸都是。乾万帝也有点醉,酒意冲脑,用掌心粗鲁抹去泪水,粗糙掌心在明德脸上揉片片血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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