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初，乾万帝宣布退位。
京师百姓沿途求恳，朝中大臣纷纷跪谏，而帝充耳不闻。
国师卓玉上表，称国家动荡而太子年轻，恐怕发生不测，求皇上暂居京城，每月朔月日以太上皇身份垂帘听政。
帝允之。
同时下旨令上官明德离京，在烟花三月最美好
时节里下扬州为官，政务不涉，仅以养花种草、抚琴玩鸟为其事。
“——
不相信。”
乾万帝站起身，明德毫无表情注视着他，烛光映在他侧脸上，映得那长长眼睫垂下蝶翅般战栗阴影。
“李骥，如果你现在要做出
个回答话，那
告诉你，答应你，跟你起走。但是那并不表示们之间可以从头开始，只是不愿意有朝日被你遗忘在这深宫角落里，慢慢带着回忆渐渐老死……”
乾万帝突而走过来，大力按住明德肩膀，手指都深深掐进
明德锁骨下柔软皮肉里。
“你爱过？”这个男人眼神濒临绝望，“明德，你到底有没有爱过？”
吗？”
“起去江南，现在正是江南最美好季节，们可以置办座大宅子，没有任何人打扰，你也永远不用害怕任何东西……”
“……你愿意吗？……愿意和……起走吗？……”
明德轻声问：“如果不答应会怎样？”
乾万帝阖上眼。
“不知道……”明德把脸埋在自己掌心里，声音破碎而迟疑，“……就算爱过又怎样？你其实并不需要爱你，你只需要按你说去做罢……”
他们之间距离很近，只要伸手就可以把明德抱在自己怀里。然而乾万帝顿在那里，好像突然就不能动样。
其实已经很晚，夜风呼啸而起，从敞开大殿门口席卷而入，潮水般汹涌而来，侵袭着每寸空间。
唯独明德站在那里，被完全挡在乾万帝怀里。
那片空间安宁静好，波澜不起。
不答应会怎样？像很久以前他们之间发生那样，强行带走、监禁、用座富贵囚笼关住彼此、互相憎恨着纠缠，消磨掉他们之间最后点爱？
“如果不答应话，”明德轻轻地说，“会继续留在这座京城，在这座皇宫里面对着以后数十年人生……可能有天变老、变丑、变得被你讨厌，然后你会有很多很多年轻美丽男人和女人，皇后、太子、太后……那些所有人都像被翻过去书页样，永远消失在你记忆里，连同着起，在深宫不知名某处消磨时光到死……”
乾万帝想说什，但是他说不出来。
“李骥，”明德说，“你说你现在爱，相信。但是不相信你会辈子爱。”
他轻轻推开乾万帝，退去半步，直视着这个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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