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遇即是有缘,不知阁下能否赏光下车叙?”
这话说得实在、实在太胆大。几个大内侍卫顿时怒意盈面,马鑫刚要出口将这不知死活出家人挥退,便只听车内传来谢云悠然
谢云挑起车帘,习惯性向外瞥。
突然他动作顿住。
慈恩寺高大山门在前方巍峨屹立,夜幕中雕梁画栋红漆木柱,七级台阶路通向宽阔大街。台阶下原本正坐着名黑衣僧人,大概是见有马车过来,便起身向山门内退回去。
就在那瞬间,两人视线交错。
单超英挺面孔划过微愕——而谢云垂下目光,挑着车帘指尖落。
嗦嗦瘫倒在地,仿佛瞬间衰老十岁,连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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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云大步出府,门外灯火通明,整座府邸早已被大内铁卫严严实实包围住。几个心腹侍卫守在车边候着,见他出来,其中个立刻将手中锦盒递上前:“统领,得手。”
那锦盒约手掌大小,织金绣银十分精致,边角上烫着个小小“刘”字——是大户人家在贵重家私上烙下印记。谢云打开瞥眼,只见里面是朵通体洁白异花,盒盖刚开便散发出沁人心脾奇香。
侍卫低声道:“便是此花号称能解百毒,存亡续断颇有奇效。刘家将它藏在密室里,与几个兄弟潜进去……”
马车继续吱呀向前,然而这次没走几步便猝然停住。只听车前脚步躁动,似乎传来微许争执喧哗声,片刻后响起车夫愠怒呵斥:“什人!三更半夜为何挡道,还不速速退开?!”
马匹嘶鸣打破夜幕,外面有人争执数声,紧接着车窗外侍卫脚步快速走近。马鑫停在马车外,贴在车帘后低声问:“统领,前方有僧人突然上来负剑拦马,怎办?”
——他没有听到是,谢云微微出口气。
那声音几乎不闻,甫离口便消散在深夜长安静寂长街里。
车外声响渐平,却不是因为事态解决,而是双方进入更加严峻古怪僵持,甚至在车内都能感觉到紧绷气氛——谢云望着烛火跳跃下昏暗光影,忽听马车前方响起个吐字清晰、俊朗沉稳男声:“小僧法名信超,深夜偶遇阁下,恍惚面熟如故人般。”
谢云抬手令他收声,随即收起锦盒,言不发地踏上马车。
此时已逾三更,长安城早已宵禁,连内坊间都没人。各家各户关门闭窗、万籁俱寂,只有轮弯月映在青石板街上,反射出苍冷微光。
马蹄得得穿过街道,谢云在车内双目微闭,也不只是假寐还是个人默默思索着什。半晌马车转个弯,突然他睁开眼睛问:“到哪里?”
那侍卫马鑫在车外道:“回统领,已过中正街,前方便是慈恩寺。”
慈恩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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