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文杰看着谢云,而其他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傅文杰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整个昏暗地下室中呈现出种僵持局面,加上不远处黑沉沉巨大棺材,场景简直诡谲得难以形容。
短短数息时间,却像是足足过数年般漫长,傅文杰终于怔怔地伸出手:“太……太好,又见到你……”
出气声此起彼伏,所有人都听到自己心脏从喉咙落回胸腔声音。
谢云走上前,缓缓半跪在满身鲜血傅文杰面前。
果然箱笼打开吱呀声响起,紧接着衣袍在半空中刷然展开。
“婉娟?”傅文杰神志不清,双手在空中漫无目地挥动:“是你吗?你来看,你来接吗?”
嚓声轻响,火折子在角落里悄然点起。
单超眼望去,登时愣住。
只见深沉如墨汁般黑暗里,那星火苗如同萤光,映出朦胧恍惚光晕。梨木箱笼边个女子身影正缓缓转身,身披件浅绯红衣袍,绣花轻纱之后隐隐绰绰露出轮廓秀美侧脸。
单超和宇文虎同时冲上去,想要去抢雪莲花,然而这时候是肯定来不及。
——谢云眉心微微紧,袍袖挥向火把。
就在傅文杰花要进嘴里那刻,突然地下室内火光熄灭,陷入片伸手不见五指黑暗。
“仲文……”黑暗中倏而响起幽幽女声,余音袅袅,哀婉凄楚。
在场所有人同时头皮炸,宇文虎失声吼道:“什人?谁在那里?”
傅文杰沙哑哭腔如同破冰般,缓缓从静寂空气里渗出来:“婉娟……”
所有人都震惊得发不出声来,几个亲兵石头般僵立,宇文虎错愕目光很快转为复杂莫名。
而谢云非常镇定。众目睽睽之下他走向傅文杰,脚步无声无息,简直就像是在地上漂浮样。
“别哭,仲文,”他不动声色道。
——那声音柔和细微、沙哑难辨,可能是点咽喉附近穴道原因,比他假扮成“龙姑娘”时还细,乍听之下真跟女声有七八成相似!
“……仲文……”
傅文杰动作僵住,如同梦游般抬起头向四周张望,喃喃道:“婉娟……婉娟?”
单超清清楚楚听见那仲文呼唤从身后谢云方向传来,登时心下雪亮——仲文应该是傅文杰字,而这个称呼除身边特别亲近人,平常人是不会叫。
果不其然下刻,骨骼缩紧喀拉声和急促脚步同时响起,单超只觉得有个人快步经过自己身后,径直走向地下室墙角箱笼。
地下室是按照夫妻闺房布置,傅文杰把婉娟生前所用东西都弄下来,妆台边梨木箱笼中应该有他妻子生前穿用衣裳。按照傅老夫人脾性这些死人东西八成是烧掉不留,然而傅文杰如何能肯,必定偷偷保存在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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