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脊背滑过墙壁,仿佛内心最后丝希望和热切都被抽空般,颓然跪下去。
“是那些信鹰吗……”他嘶哑道,“是有人叫你杀……对吗?”
回答他是片沉默。
空气冻结成坚冰,填满彼此咽喉。
“求求你,师父,求求你告诉那个人是谁,”少年从昏暗中抬起头,泪水从血迹斑驳脸上滚滚而下,哽咽道:“去杀那个人,哪怕胼手砥足拼上性命都会去杀那个人,然后你就可以自由。们能够回到昨天以前,回到所有切都正常时候,永远相依为命地生活在这片沙漠里……好
“你想要什?”少年踉跄着爬起来,转身抓住他师父冰凉手,犹如溺水人疯狂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:“告诉你要什,都可以给你!不论什都可以回报给你!切都是……”
“你命,”谢云道。
单超猝然顿住,瞳孔在眼眶中微微发抖。
“你这条命是救,如果现在要把它收回去呢?”
少年终于放开他手,摇摇晃晃向后退去,泪水迅速积满眼眶。
“师父,等等!”
白云深处,驼铃声声。少年赤着脚奔上沙丘,停在背对着他年轻人身后,扶着膝盖喘会儿气,好奇地直起身:“师父,您在看什?”
风卷着金黄沙砾奔向天际,年轻人眼底映出远方蔚蓝苍穹。半晌他轻声道:“故乡……”
少年面色茫然,年轻人手按住他肩,手遥指东方,那山川河流与万里沙漠尽头,地平线上旭日东升方向:“那里有座巨大都城,八水环绕,万国来朝,长治久安……”
“……那是你故乡,你出生地方。”
“为什非要这样……”他绝望道,终于说出内心深藏已久秘密:“……爱你啊师父……”
“爱你啊……”
然而谢云俊美面孔没有丝波澜,甚至连尾音都像是被冰冻住样,字字轻轻地砸在空气里:“不爱你。”
咚地声闷响,那是少年背抵到土墙。
那四面土墙围住小屋,曾经是他最温暖最牵挂避风港,是他在这片无边沙漠中长大地方,墙壁上隐约可见道道划痕,都是他在无数个日夜中长高留下痕迹。
社首山断崖边,空气中杀意骤然凝。
单超剧喘退后,用力闭眼又睁开,试图看清眼前步步走近身影,但不论如何模糊视线都无法聚焦。从光怪陆离世界中,他唯能看见,只有谢云手中缓缓抬起太阿剑锋。
——万国来朝,长治久安……
你出生地方。
木门被咣当声撞开,月光与寒风同时呼啸卷入昏暗小屋。少年单超狼狈不堪,被谢云拎着衣领扔进室内,重重摔倒在地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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