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将军八成有个媳妇,这是很多人都知道。
边关军队凄苦,旦打起仗来随时有可能丧命,有今天没明天。很多人放假时便会去妓寮,哪怕不为发泄,也起码是种心理慰藉,但单超从来不去。
他打发时间主要方式,就是念各种各样书,和雕他那永远完工不木头。
单超刀术可用精湛形容,但雕刻上意外手笨,最开始木头削两下就折。后来勉强成个形,能看出是想雕个小人,但不是歪鼻斜眼就是身长腿短。
有好事小将士看,便嘻嘻哈哈地取笑,说单将军在雕他媳妇,单超也从来没有反驳过。
“况且你已经攒很多军功,圣上总要有个表彰赏赐契机。这次令你护送于阗国王和公主入朝,就是个大大露脸机会,未尝不是圣上特意苦心安排给你……”
“萧帅真觉得军功足够?”单超突然出声打断他。
萧嗣业愣:“怎,难道不够?”
单超笑笑。
尽管那张英俊面容上薄唇只是稍微向上挑,弧度微小得几乎难以看清,但萧嗣业知道,放在单超身上那真已经算是个非常罕见笑容。
提出反对意见。
联想到开战之前,宫中曾有人强力反对单超归于郭待封麾下,其中意味更是耐人寻思——
单超驻扎边关四年,那人对他不管不问,只在大非川战爆发前突然做出这激烈争取。
到底是希望单超死在战场,还是已经看出战局中隐秘险恶?
那个人到底是谁,心中所隐藏,又是怎样心思呢?
萧嗣业怀疑他刚才个人
“不,”他说,“不够。”
单超起身走到岸边,脱鞋,走进冰冷河水里去,弯腰清洗刚才雕刻时双手沾上木屑。
萧嗣业诧异地起身跟上,狐疑良久后忍不住问:“你……这些年来大大小小战役没有上百也有几十,别说青海那边薛仁贵旧部,就说咱们这安西四镇,在之下不就是你?怎,还嫌哪里不足?”
单超摇摇头。
“从军八年,不想媳妇?”萧嗣业责备道:“即便立功心切,也该时常回去探望家小,否则人嫁你跟寡妇有什区别?”
·
苍穹之上万里余晖,逐渐被深深浅浅暮色所覆盖。远方荒野与天空交界线上,大块黑蓝、深蓝、灰蓝犹如泼墨,隐约闪现出初升星辰寒芒。
晚风带着河水潮湿掠过乱石滩,萧嗣业偏头打量,单超深邃侧脸轮廓在光影中,显出种极端冷峻和坚硬。
“听说过当年你自请离京,被北衙禁军统领谢云当众抽鞭子事……”萧嗣业斟酌下语气,缓缓道:“但谢云此人高调、心狠,对谁都是如此,若因此而辈子避之不见话,就太没必要。”
单超不答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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