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!”莎达丽高声道:“将军!”
单超脚步顿顿。
“听人说,为何你不愿护送和阿爸上京?”
这话问得直截当且毫无预兆,单超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,久久没有说话。
不远处副将端着碗米粥从营地里走来,抬头望见这边情形,下意识就止住步伐:“将军……”
单超回过头,简单道:“沙漠夜间滴水成冰,烈酒可以御寒。”
身侧悉悉索索,是莎达丽公主走上前,从数步之遥捡块岩石坐下。
“将军似乎对沙漠非常熟悉?”
“……”
“看将军路上对寻找水源、辨别方向都非常熟练,食物也吃得惯,难道以前曾经在沙漠中生活过?”
夕阳映照在连绵沙丘上,反射出大片大片夺目光。
这行数百人驼队已经在沙漠中跋涉数天,沿交河走向原莎车境内,路向东而去。因为挂上安西都护府赤红将旗,且护卫队全副武装,因此行程风平浪静,并没有被交河带猖獗沙漠马贼所骚扰。
单超坐在骆驼上,眯起眼睛,从沙丘顶端俯视远处地形,既而吹个长长、尖利唿哨。
不远处驼队缓缓停下,副将上前抱抱拳:“将军?”
“全军扎营。”单超拨转骆驼,道:“准备过夜。”
“公主想多。”单超回头盯着莎达丽黑宝石般明亮眼睛,淡淡道:“末将并非不愿护送国王殿下,而是——”
他声音戛然而止,视线越过莎达丽公主,似乎望见什,瞳孔微微缩紧。
莎达丽不明就里,回头看,只见连绵沙丘和
单超漠然不语,半晌才“嗯”声。
莎达丽似乎对这种漫不经心冷漠早有准备,笑着转变话题:“那天在帅帐里将军抓住那个刺客,阿爸已经审问过,确实是吐蕃乞骨力帐下死士,原本打算在唐廷地界刺杀阿爸,阻止于阗国与大唐交好……”
她眼角瞥瞥单超:“幸亏这番诡计没有得逞,说起来还没向将军道谢呢,都是您出手相助,才救阿爸命。”
胡饼中羊肉刚出锅时还能忍受,放凉就十分腥膻。但单超似乎对味道毫不在意,很快风卷残云扫而光,拍拍手上残渣,说:“不用谢。”
莎达丽话没落地,单超站起身,准备走下沙丘。
护卫队很快在岩山背阴避风口扎下营帐,生火做饭。炊烟在完全无风大漠中笔直上升,远处落日金红,将大片沙地渲染成汪洋金水,形成极其壮观盛景。
单超坐在沙丘上,就着酒壶喝大口,又啃半块夹着羊肉胡饼。
“将军,”身后有人笑吟吟道。
单超转头瞥去,莎达丽公主裹着鲜艳织金披风,眼底满是笑意:“还以为将军滴酒不沾呢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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