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发着抖走上前，年轻人贴在地面上
指尖终于动
动，睁开眼睛。
他眼睛很好看，月辉中仿佛透明琉璃，继而浮起温水般柔和笑意。少女恐惧之心稍微轻微许，但还是非常警惕，问：“你……你要不要去请个郎中？”
年轻人将手伸给她。
“扶
下可以
？”他就带着那样笑意问。
少女迟疑挣扎很久很久，终于握住那只手，把年轻人搀扶起来。
然后他低下头，形状优美而冰凉嘴唇，在少年满是血污额角上轻轻碰下。
卖艺少女呆住。
年轻人站起身，直紧绷肩膀终于微微松弛下去，转身踉跄走下台阶。这时他步伐已经摇晃得很厉害，缺血造成昏眩让他难以视物，脚尖触地时终于个不稳，颓然摔下去！
“……！”卖艺少女下意识捂住嘴。
许久后她才反应过来，小心翼翼恢复呼吸，只见夜色中那人躺在地面上，连动都不动。
放在寺院朱红色高高门槛下。
“你什都不做，也什都不会做。你保徒弟性命，自然保你全家老小世太平。”年轻人没回头，低声道：“不用担心，宋冲，这对你来说是笔很划算交易。”
和尚面色青白，半晌终于从齿缝间逼出声音，字字道：“宋冲已经死，眼下世间，只有智圆僧人而已！”
年轻人回过头来笑，说：“好。”
此刻银色清辉正洒在他侧颊上，尽管全身浴血风尘仆仆，那瞬间剪影却恍若不似尘世中人：“那眼下世间也没有单超，只有信超和尚而已。”
“……你叫什名字？”
“谢云。”
“……叫锦心。锦心绣口锦心。”
长街尽头，风寒露重。远方巍峨大明宫拔地而起，两个人影互相搀扶着，慢慢隐没在千家万户长安城深处。
……难道死吗？
少女也不知道哪来勇气，踟蹰再三后终于走出拐角，停在年轻人身边几步之遥地方，蹲下去。
“喂，”她颤声叫道。
没有回答。
“……喂，你死吗？”
智圆大口喘气，半晌终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，放下那把已经几乎被活生生拽断佛珠。
“……会保住他性命。”智圆咬牙切齿道：“只是性命而已。明天清晨会开门出来捡他。”
说罢他再也不看年轻人眼，拂袖而去，重重摔上寺院大门。
长街恢复静寂，月光洒在青石板上，远处传来模糊虫鸣。
阴影里卖艺少女紧紧攥着自己衣角，声都不敢出。只见那年轻人背对着她，很久后终于动动，却是将剑轻轻放在昏迷不醒少年手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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