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后点点头,忽然像想起什样问明崇俨:
“明先生通晓鬼神,擅能看相;你看剩下几个儿子里,谁有明君之相?”
这话问得极有文章。
武后名下如今只有周王李显和冀王李旦,直说两个儿子就是,“几个”从何而来?
再者她为何要问“明君”之相,难道武后忽然变性子,要培养起下任英明君主不成?
尹开阳是武后永远无法拉拢对象,她顿时沉默。
半晌武后叹口气,抬手道:“明先生起来吧,别跪着回话。”
明崇俨这才告罪起身,坐在左手边。
落座那瞬间他瞥眼对面,谢云静静坐在烛光下,撑着光洁额角,头发从肩颈侧垂落。
“本宫已经派人连夜离开洛阳城,去路上拦截宇文虎。若他明白事理,这时就应该知道谁才是应该效忠对象;若不明白也无妨,本宫自有办法能料理他。”
宣单大将军进宫问话!”
接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烛光,单超认出面前人,正是皇帝身边心腹宦官总领。
·
寿昌宫。
“皇帝可以坐起来?”
明崇俨脑海中当即掠过无数个念头,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对面谢云——谢云支撑额角手倏然转,在武后看不见角度,向他微微比个“”手势。
电光石火间明崇俨想起什。
那是数月前灵鸾宫内,谢云把他摁倒在地,充满杀意面孔居高临下,掐住他脖颈手背青筋,bao起画面——
“现在就把你带去凉州关山,青龙遗族自然能送你下去,向九泉之下杨妙容赔罪……”
“欠你次,谢统领。”当时他狼狈不堪抓着谢云手,几乎用尽全身力量,断断续续道:“真不知道她最终拿
武后思忖片刻,转向谢云问:“雍王如今怎样?”
若是换做别人,绝不会明白这句没头没脑问话是什意思,但此刻她问是跟随她二十多年谢云。
“还活着,”谢云简单道。
武后下句话是:“什时候死?”
“很快。”
华丽裙裾从首座上级级垂落,武后头上金钗流苏辉映着烛火微微摇曳,让宫墙上影子也随之晃动。明崇俨跪在厚厚地毯上,目光定定瞥着面前精美绣银莲花纹,回答道:“是。”
“本宫说过陛下太过劳累,最好卧床安歇静养段时间,这你是知道吧?”
“知道。”
“那为何陛下已经可以起身,还能口谕北衙禁军全部撤出洛阳行宫,甚至千里诏令宇文虎赶来接管兵权?”
最后几个字已隐隐带出怒火,明崇俨却不动声色:“天后恕罪。这几日尹掌门随侍圣驾左右,且修为极其精湛,医药针灸皆亲力亲为,故而陛下痊愈速度极其惊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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