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将军!”就在这时亲兵从殿外冲进来,失声大吼:“两千乱党护卫天后,正向这边杀来!”
殿内人人面色悚动,皇帝满是皱纹脸庞登时变作片死灰。
“不妨。”谢云却忽然沉声道:“北衙禁军精锐此刻正守在殿外,加上单大将军带来上百骑兵,足以与乱党拖延片刻。眼下外面大半皇城都已经被勤王军控制住,只需英国公援军及时赶到,便能将乱党网打尽,不必慌张。”
他顿顿,转身走向殿外:
“通知英国公,圣驾安全无恙,速派千将士守护紫宸殿。”
“天后在何处?保护周王、冀王,堵住丹凤门!”
“严禁惊扰百姓、掠夺宫室,违者斩立决!”
军令道道发出紫宸殿,皇帝终于安心些,下令召集文武百官前来护驾,又哆哆嗦嗦地被宰相亲手扶起来靠在榻边,喝几口药,忽然瞥见单超身后大殿拐角里有个人,正悠闲地抱臂站在那里。
皇帝疑心顿起:“谁在那?”
度略大,连厮杀中单超都感觉到,登时打马吆喝声:“驾!”
颇通人性战马骤然提速,闪电般冲出战阵,身后数百骑兵顿时拥而上,喊杀与刀兵撞击让大地都微微摇撼。
谢云敏感地问:“怎?”
“战场冲杀习惯,忘你在后面。”单超冷冷道,不待谢云回答,便连人带马骤然冲上台阶!
咣当!
谢云施施然走出来,欠欠身,微笑道:“参见陛下。”
“——你!你怎在这!”咣当几声脆响,皇帝打翻药丸,怒道:“单卿,单卿!快来人把这逆臣拖出去,快来人……”
单超瞪气定神闲谢云眼,利落上前半步,隐隐把他挡在自己身后。
“陛下不用担心,谢统领早已弃暗投明,这段时间直被天后幽禁在宫里。刚才在明德门,也是谢统领冒死里应外合,帮勤王军打开城门,等才能及时赶来救驾……”
皇帝还是半信半疑,眼底满是警惕,然而谢云却只微笑不语,目光落在单超坚实后背上。
紧闭殿门四分五裂,门闩打着旋横飞出去,将大理石屏风轰然撞塌。殿内几名宰相同时大惊失色站起身,却只见殿门外名将军翻身下马,矫健身影逆着光,大步踏进紫宸殿。
张文瓘紧紧挡在病榻前,颤声喝道:“逆……逆贼!敢弑君不成?!跟你拼!”
几个胡子花白宰相慨然应声,然而下刻,那将军停在殿中,露出冷峻英挺面容,单膝半跪在地:“臣单超救驾来迟,陛下恕罪。”
大殿陷入瞬间静寂,皇帝颤颤巍巍地从张文瓘身后探出头,短短月余时间竟然憔悴衰老很多,良久发出颤抖沙哑哽咽声:“单卿不负朕哪——!”
几位宰相痛哭失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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