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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都没有发生。他摸山神头，山神并没有惩罚他。

他于是憨憨地笑。

他觉得山神没有爷爷说得那可怕。也不会轻易就罚谁。

其实庙前翠绿翠绿竹子，庙后簇簇野花，鸟儿和松鼠在树上跳跃，都很好看。这个时候正是夏天，满山都是清脆蝉鸣，草丛里还能听见蛐蛐叫声，比村里大娘们吆喝驱赶他声音，小孩儿们笑骂他没有妈和老汉声音，都要好听得多。他挖竹笋挖累，就会停下来扯几片竹叶，放在嘴边吹哨子，或者编只竹蜻蜓，或者编两只竹蛐蛐，让它们斗来斗去。他觉得这里

信村支书“科学”，他爷爷跟他说，山神直都在。

他爷爷跟他说，在他曾爷爷时候，村里还有好几户猎户，祖祖辈辈都蒙受山神恩惠，山神保佑猎人平安，保佑他们收获丰盛。猎人们进山之前，都会在半山山神庙前虔诚祭拜。而现在人们不敬畏山神，还毁山神庙，就要遭到山神报复。他爷爷说他老汉就是遭报应。他爷爷说这话时，边说，边拉着大河，对着破败山神庙磕头，求山神继续保佑他和他孙子，求山神不要再怪罪他们。

大河跟着爷爷跪下来，磕几下，便抬起头来，看见山神庙前烂泥里，生出株小竹翠绿新叶，沾滴露水，十分好看，便咧着刚换过门牙嘴，憨憨地笑。

他那时才三四岁大，人长得憨，反应也慢，并听不懂他爷说些什。只觉得山神庙前翠竹生得好看，山神头上顶红布也很有趣。切都是新奇好玩。

也许真有山神保佑，大河爷爷每次进山，总有收获，能跟村里其他户换些米粮，也能拿去镇上扯些布料回来。大河隔几天便颠儿颠儿地送爷爷进山，在山神庙前帮着爷爷摆放祭品，磕头之后，爷爷进山，他便自己颠儿颠儿地沿着原路回家。

有次他背个小竹筐去，磕完头后，想在山神庙周围挖些小竹笋和野菜，带回去做午饭。他掘着屁股抠土时候，露水从竹叶上掉下来，砸在他小脑门上。

他用手背擦那水珠，舌头舔舔，仰头好奇地看着，却看不到水珠是从哪里来。他回头看着山神庙，想着是不是山神看时间不早，催他回去。

他背好他小竹筐，准备乖乖地回家。但是走几步，又倒回来。他偷瞄着爷爷并未回来，便垫着脚偷偷走到山神庙前，弯着腰，将手探进红布下面，在他好奇已久、山神泥巴捏脸上，轻轻地摸下。

冰冷冰冷。

他吓跳，往后退两步，背着竹筐撒腿就跑。跑出好长段。又好奇地回过头。山神庙还在那里，庙前小竹轻轻地摇摆着叶子，阳光从森林树荫里泄下，洒在山神庙前石头上，灿灿地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