讯问室。
四面墙壁惨白,墙顶上开着扇巴掌大铁窗。书记员已经被清出去,光秃秃铁桌上只有盏黯淡台灯,光芒黄不黄绿不绿,把年大兴满是横肉脸映得竟有丝虚弱。
步重华披衣坐在审讯桌后,袖口卷在手肘上,露出结实小臂,漫不经心道:“听说你要举报,说们刑警是通缉犯?”
步重华肩宽腿长,肩背挺拔,简单随便往那坐,十多年刑侦生涯锤炼出来气势就压倒性地盖住对方,年大兴甚至不敢抬眼直视他:“、没说谎,不是为那三万块钱才跟刘哥通风报信,是因为那姓吴太狠!是为自、自卫!”
讯问室外小黑屋里,宋大老板和许局两人并肩站在单面玻璃前,沉沉对视眼。
绷带包得严严实实,但行动完全不受影响:“刘栋财落网消息已经发给大连市公安局,他们派来协查人中午就到……”
“你杀过鸡吗?你知道鸡生命力比你顽强多吗?”宋平呵斥打断:“给上医院去!待会完事就上医院!”
“……”步重华说:“行知道。昨晚廖刚他们几个彻夜审讯姓刘手下喽啰,经过口供对比,确认五零二杀人案被害者家属年大兴也牵连在其中,就是他通知刘栋财带人潜入津海市。”
行人疾步走进刑侦支队大楼,宋平眉头皱:“为什?”
“年大兴原名年贵,十四年前因协助贩卖鸦片不满200克被判有期徒刑三年,在锦康区看守所等待宣判期间,跟刘栋财同住间监室,姓刘当时是牢头,年大兴是他打手兼小弟。两人出狱后逐渐不再联系,直到几天前年大兴因为他女儿被杀案子来到市局,见到吴雩,回头就私下通知刘栋财带人来津海寻仇,因为通风报讯有功从刘栋财那里得到三万块赏金。”
“自卫。”步重华听不清什态度地重复句,问:“为什要自卫,吴雩会对你不利?”
年大兴用力咽口唾沫,喉咙里咕咚声。
“年贵,”步重华淡淡地道,他声音极富磁性,但每个字都重
宋平脚步顿,几个人也跟着站住:“寻仇?”
步重华点点头:“年大兴声称刘栋财那只断手是吴雩十年前砍下,还说他要检举揭发,请求立功表现。”
从津海市公安局宋大老板意外表情来看,连他都不知道有这回事,思忖片刻后问:“他要检举什?”
步重华做个向外挥手势,掌心向内,手背向外——除许局之外几位主任都识趣退后两步,刑侦支队大楼人来人往,而这小块方寸之地突然格外安静。
“他说,吴雩坐过牢。”步重华略微偏过头,音量放得非常轻:“他说吴雩是十三年前锦康区看守所越狱潜逃通缉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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