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普颠簸下山路,在年久失修自建水泥路上磕磕绊绊,不知道开多久才见到前面错落建筑——那是农村地区自建小楼房,葛城山丰源村终于到。
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,远处炊烟四起,这座散落在半山腰里村落正亮起零星灯光。步重华跳下车,嘭声关上车门:“以后再不相信你怂恿,说好最多半天,现在这是怎回事?”
“……”吴雩悻悻说:“怎知道这儿山路那绕呢。”
般城里警察下乡村去公干,都要先拿着手续和文件,通报当地z.府和公安机关,再由辖区派出所民警陪同出发,否则第不熟悉民情,第二不熟悉地形,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会增加很多麻
吴雩没有回答。
“哎,”步重华从副驾上靠过来,“那有人不愿意卖吗?”
汽车轰轰驶过山路,铁路线渐渐远去,取而代之是平原和山峦,在灰蓝天穹下望无际。吴雩把烟头伸到窗外去弹,漫不经心道:“肯定有吧,哪儿都有异类。你要是去刘俐她老家问有没有女孩子不想卖,肯定也是有,少就是……当年几千块,对那地方人不便宜,四号海洛因在国境线外也才三百多块呢。”
步重华沉思着没说话。
吴雩两三口抽完烟,顺手往车外山路上丢,又从烟盒里倒出来支叼在嘴角,手把方向盘,手从杂物匣里摸索着找打火机,半天才摸着。
“那拳王后来怎样?”
吉普在山路上疾驰,路掀起砂石尘土。吴雩手夹烟手开车,没反应过来,从嘴角里吐出个音节:“啊?”
步重华在副驾座上,食指关节敲敲他肘关节上那块暗色增生:“这个。”
“哦,”吴雩想想,说:“好像是死。”
“死?”
“你这条命值多少?”步重华拍拍他背问。
吴雩扬眉角:“呀?千金不换。”
步重华点点头,紧接着把抽走打火机:“那你就为你那千金不换肺少抽两根,或者抽好点,啊。”
吴雩张嘴烟就掉出来:“……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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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能打啊,太能打。他老板觉得有面子,就老让他出去斗狠,其实都只是为炫耀,结果终于有天撞上硬茬子。”吴雩说:“所以人不能表现太好,不能老让上级领导太满意,出头椽子先烂。”
他扭头瞟步重华,眼神调侃,似乎还觉得挺有意思。
“……”步重华看见他那要勾不勾嘴角,开口想说什,却又没说出来,少顷才低低呼口气,说:“人死起来还真挺容易。”
“容易啊,都是买来命,明码标价几千块条呢。当然他那样贵点,死后肯定会给老婆孩子不少抚恤,不然以后没人愿意卖。”
“才几千块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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