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雩终于动动,略微偏过脸,浓密睫毛下眼梢似乎闪烁着点奇异寒光,映在小桂法医瞳孔中。
但他话音却是沉凝而和缓:“——其次,他们并没有对彭宛撒谎。”
“他们确实是警察。”
·
半小时后,回公安局路上。
’”
“可是,可是这拙劣谎言……”小桂法医还是很疑惑,“彭宛稍微有点智商都不能信啊,她怎可能真……”
“这确实是非常拙劣谎言,只除两点。”吴雩沉声说:“首先,彭宛是在差点被绑匪撕票,被逼无奈之下将绑架案真相对丁盛和盘托出,然后被人拿刀顶着跪在地上等警察过来自首时候被救。当丁盛打110那刻,她知道自己所有心血、所有努力、所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疯狂渴望都灰飞烟灭,等待她是家离子散以及锒铛入狱。她当时很可能悔恨得还不如去死。”
“——但是,”吴雩话锋转:“就在彭宛极度绝望,等待自己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当口,突然有人神兵天降救她,干净利落地枪杀绑匪,还自称是万长文派来带她奔向梦寐以求新生活——五千万巨奖当头砸下,这时还能保持清醒判断力人凤毛麟角,彭宛只是个走投无路普通犯罪新手,她毫无疑问地立刻选择相信是正常反应。”
小桂法医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,把自己代入到当时穷途末路彭宛身上,所有质疑竟然哑口无言。
“——彭宛以为那是考验,凶手却是来真。”江停手扶着方向盘手摸出烟盒,示意吴雩抽根点上,自己也摸出根咬在牙齿间,“所以当她进入密室时候怀里藏着少量食物,误打误撞让三岁陶泽活下来,但也因为这点让步重华产生怀疑,两人在密室中争执扭打,导致她牙齿和指甲缝间留下步重华DNA,正好顺利栽赃成功。”
南城分局地理位置决定不管什时候回去都会堵车,大街上熙熙攘攘,到处都是哔哔鸣笛声。寒风卷着枯叶穿过人行天桥和变换交通灯,才刚下午两点天就非常暗,铅灰云层重重笼罩在这座巨大都市上空,仿佛酝酿着今年入冬以来第场大雪。
“救援人员赶到破门时候估计她已经晕,就算没晕也会以为是事先安排好‘
“……那,”他思索半天,忍不住问:“你刚才说首先,那其次呢?”
——其次是什?
吴雩张张口,但又闭上,望着面前空气没有吭声,江停也聚精会神地翻看着勘察报告没有说话。
“吴雩?小吴队?”小桂法医莫名其妙地挥挥手。
理化员都在远处忙活,周围这小片空地只有他们三个人,地上粉笔划出人形惨烈狰狞,墙角砖缝中鲜血已经化作暗红干涸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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