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这时被派去买午饭实习小碎催回来,严峫拦住对方,不由分说抢两袋鸡蛋灌饼夹火腿肠,左右各提溜,假惺惺冲苟利笑:“知道你减肥,哥替你吃,不用谢。”
苟利抄起砖头就要扑过去跟他拼命,被众法医抱手抱脚死活拦住,严峫趁机溜烟跑回车。
严峫把车门砰地关,回过头。
辉腾宽大真皮后座里,江停双手交叠搁在大腿上,那是个非常斯文坐姿,冷气吹得他墨镜后下半张脸深刻白皙。
他侧脸在单面不透光车窗边,显出种细腻又生硬质地。
严峫手按下步话机,另手被主任法医苟利亲自摁着,小心翼翼地从指甲缝里提取嫌疑人DNA。
“报告严副,”技侦用证物袋装着那枚子弹,表情有点沮丧:“子弹没有膛线,是土制枪,应该是做得非常精致成熟那种。待会回局里们再对比下,不过应该不会有更多发现。”
严峫点点头,挥手示意自己知道。
“怎回事啊这次,”苟利边用棉签仔细剔他手边问:“你老人家是撞哪门子鬼,大白天走在马路上都能撞见持枪抢劫犯?”
严峫说:“跟魏局汇报时候你不听见,咱人民警察,路遇不平拔刀相助,哪儿知道点那背碰上个有枪。”
人轰然砸上岩石。耳边最后响起声音是喀拉响,他不知道那是自己几根后肋骨,只感觉鲜血从咽喉和齿缝间争先恐后满溢而出。
“你……日你……祖宗……”
阿杰走过来,蹲下身,定定地看着范四,似乎有点惋惜。
他说:“你真不该接这笔私单。”
——那是范四在人世上听到最后句话。
严峫斜觑他片刻,江停面不改色回视,半晌严峫扔给他袋鸡蛋灌饼,说:“吃吧,吃饱好干活。”
“干什?”
严峫三下五除二扒塑料袋,把煎得新鲜香脆火腿肠
“那倒霉受害人呢?”
“早跑。”
苟利啧啧两声世风日下,把严峫手拍,满脸揶揄:“行!——幸亏你这指甲够长,几天没剪吧,要不待会顺路捎你去做个美甲,满足下严副你深藏在灵魂里粉色少女心?”
严峫:“不用,你这吨位让没法跟你挤进同辆车里去。”
苟利:“……”
这个自称叫阿杰年轻人单手扼住范四咽喉,在他混合着愤怒和惊恐目光中略使力——咔擦!喉骨应声折断,清脆得令人心颤。
范四头以个吊诡角度弯下来,双眼兀自死死盯着凶手。
阿杰替他合拢眼皮,动作堪称轻柔,然后把生气全无范四扛进车后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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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,知道,继续沿途监控,发现目标后立刻呼叫支援,小心对方手里有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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