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峫借着手机亮光在前面开路,说:“你这也太娇弱吧?”
江停没答话。
严峫侧身挤过楼道拐角处堆积如山杂物,小心翼翼踩着难以下脚台阶,终于爬上最高层——六楼。面向天井走道外悬挂着衣服被子,走道内侧每扇门都紧紧关着,往里走第四扇,破旧黄色木板门上贴着警方封条。
江停手臂抱在胸前,寸寸打量周遭环境,突然眼前只见严峫递来件军绿色外套:“嗯哼。”
“不用。”江停连伸手意思都没有:“蹭破赔不起。”
自重审胡伟胜,重新勘察他住处、银行账户、邮件往来。”江停说:“凶手不惜在你这个副支队长眼皮底下杀人灭口,说明对他来说,需要掩盖事态已经到相当严重程度。如果警方被他带偏,侦查速度拖慢,那冯宇光死很可能会演变成当年恭州案样不明不白结局。”
两人对视片刻,严峫眯起眼睛:“……当年你查案时,也出现相似情况?”
江停却在他审视目光里无动于衷,起身从严峫手里拿过装包子塑料袋,扔进废纸篓。
“凉,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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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峫只穿件黑色短袖T恤,坚实肩部肌肉特别明显,不由分说把外套往他头上罩:“得吧,万你着凉闹出个什病来,回头岂不是……”
江停终于说实话:“你上次洗衣服是什时候?”
严峫:“……”
两人大眼瞪小眼,片刻后,严峫用钥匙咔哒声开锁,冷冰冰道:“老实穿着,别那
建宁市老机械机厂度是西南地区耀眼明珠,上个世纪七十年代,东郊建立起庞大繁忙工业区,轰轰烈烈生产线,独立医院、学校、邮局等基建设施。工人退休,子女顶班,国企管发粮票油票肉票,逢年过节还管发自行车票甚至冰箱票,铁饭碗代代相传,大半个建宁姑娘都以嫁到东郊工人家庭为荣。
荣光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才渐渐衰落,直至九十年代掀起下岗潮,国营大厂从此落花流水,泻千里。
昔日繁华家属区如今人去楼空,夕阳之下残桓断壁,到处写着巨大拆字。塑料棚搭起来小卖部上贴着花花绿绿褪色方便面广告,几个脏兮兮小孩蹲在水沟边玩,不时发出方言口音浓重尖叫声。
这种地方就算开法拉利都跟蹦蹦车似,严峫终于放弃,把手刹拉火熄,说:“不行,再开下去就是玩杂技,麻烦江队你受累走两步吧。”
工业区宿舍是老式筒子楼,如今不说十室九空,起码也有个五六空。尽管外面余晖仍在,楼道里却黑乎乎,稍微往里走点,经年累月阴湿和霉气就争前恐后往人七窍里钻,江停冷不防打个寒颤:“阿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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