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好痛,快来人救命,啊——快叫急救车,不行……”
帮刑警轰隆隆穿过走廊,七手八脚架起满面苍白严副队:“队长!你怎队长!”“坚持住,白色明天还在等着们!”“求求你睁开眼睛啊队长!别离开们!”
严峫颤颤巍巍:“党费,枕头底下……二百五十块……”
“好队长!
严峫闭上眼睛,却无法压抑住急促起伏胸膛,短短几分钟前画面犹如情景回放般重新闪现在大脑中——那是江停顺着手臂滑落衣襟,乃至寸寸线条分明肩窝。
深陷处有个因为太小而很容易忽略,但确实非常清晰红点。
那是颗痣。
·
建宁市公安局。
想下沙发,但严峫老推他搡他。小小打闹在有限空间里持续好半天,严峫终于不乏遗憾地妥协:“那你起码——”
江停终于逮到空隙,使力把严峫推得半起,自己也从桎梏中撑起上半身。
严峫位置比江停高,这时候恰好低着头,突然顺着他滑落下去衣襟瞥见什,视线倏而凝!
“没有起码,”江停吃力地坐起来:“快去睡,晚安。”
刹那间严峫发不出声来,大脑像是冻住,五脏六腑被沉重冰块坠得急剧下坠。就在那不超过两秒钟僵持中,江停已经手撑在茶几边缘,把自己跟拔萝卜似费劲拔出去,险些撞翻那台烫手山芋样电脑,赶紧趔趄着避开,然后绕过沙发,仓惶钻进自己客卧。
“谁让你出院?谁批准你回建宁?三十多年过得太顺皮太痒对吧?江阳县公安领导没人能挡得住你这个王八羔子是不是?!……”
吕局捧着他本体——白瓷大茶缸,笑呵呵地走在最前,对身后狂轰滥炸充耳不闻。中间是脸红脖子粗魏副局,时不时回头怒骂,好几次险些把咯吱窝底下文件夹抓起来甩出去。最后严峫双手插在裤兜里,头向上扬,目光放空,以完全不care表情迎接唾沫星子齐乱飞狂风骤雨。
“无组织无纪律!枉顾自己生命安全!你还给这副表情,啊?你以为你现在长大,就不敢告诉你爹妈,你爹妈就抄不起皮带打不动你是不是?!别给脸二五八万!有胆你就给点反应?!”
话音刚落,严峫突然站定脚步,捂腹部。
魏副局:“……”
咔哒。
房门关闭声音传来,仿佛某个开关,严峫猛地个激灵回过神。
“……呼,呼……”
他都没发现自己在喘气,慢慢翻身坐在沙发上,猛烈搏动心脏终于从喉咙口落回胸腔。他不由自主地想:“刚才没表现出异样吧?”
——应该没有,或者说就算有,那种状态下注意力不集中江停也难以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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