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县招待所。
天刚蒙蒙亮,窗外树梢上鸟叫声响成片,宾馆楼下摆摊卖早点吆喝混杂着电动车自行车叮当铃声,在寒冷初冬晨风中穿梭大街小巷,活跃富有生气。
杨媚梳洗完毕,坐在床边对着镜子画眼线,边瞪眼张嘴作扭曲状,边开始从昨晚到今早第十八遍叨叨:
“你说你好好个支队长,为什就养成偷窥女人上厕所这种恶习呢?!”
方正弘:“……”
犹如晴天霹雳当空劈下,严峫被劈个外焦里嫩,连江停都呆。
距离建宁数百公里乡村山坡下,刑侦副支队长摁着禁毒支队长大骂,bao打,旁边还有个恭州前支队长目瞪口呆围观,这场景突然变得特别可笑。
“¥%¥@#……”方正弘也不知道是怒火冲天、尴尬难堪、还是纯粹被打得没力气说话,嘴里嘟嘟囔囔骂着只有他自己能懂话,咬牙把眼瞪:“就是,怎啦?!你自己做亏心事——”
突然他就像突然被点静音键,整个人消音。
严峫想拦,但已经拦不住。
只感觉腹部被狠狠重击,跟踪者把他踹开,爬起来就想跑!
“艹你妈!”严峫凶性大发,伸腿直接把那人绊个嘴啃泥,扑上去把对手拦腰坐在地上,左右开弓几拳下去,犹如鲁提辖拳打镇关西,边打边怒吼:“敢偷袭你爸爸!敢偷袭你爸爸!!”
“……”那人捂着脸拼命挣扎,唔唔地发出声音。
“严峫!”江停赶到,踉踉跄跄地从山坡上下来:“你没事吧?”
严峫头也不回:“没事,抓住这孙子,你小心点别摔!”紧接着拳重重砸在跟踪者太阳穴上,甚至发出皮肉挤压轻微声响,随即狠狠拎起对方衣襟:“艹你祖宗十八代,那天开车跟踪也是你对吧?家小区楼下也是你对吧?!”
方正弘被绑在双人间另床头,嘴里塞着杨
方正弘直勾勾盯着江停,张大嘴,惊怒涨红面孔上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滑稽。他嘴巴张又合,合又张,终于吐出几个字:
“你……你是江停?!”
江停挑起眉梢,与严峫对视眼。
“你,你,”方正弘急促喘息着,语无伦次,胸腔就像呼哧呼哧破风箱:“你还活着?!”
·
江停怕他打出人命来,疾步上前拦住:“好差不多行,手电呢?”
严峫伸手在周围摸索,抓起手电,啪地拧亮。
这时候跟踪者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,只能捂着脸在地上哼哼,面对骤然刺到脸上手电光,立刻呻吟着扭过脸,不清不楚地狠狠骂几句。
“艹你还——”严峫把拽掉那人捂脸手,待看清那张青青紫紫脸时,突然难以置信地愣住:
“……方正弘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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