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齐。”严峫眸光
严峫失笑道:“就你事多。”
转向灯发出轻微滴答声响,严峫双手扶着方向盘,眼底映出前方排队驶向高架桥车龙。更远处天幕苍灰,云雾浩渺,风吹着哨子从车窗缝隙中灌进车厢。
“你这是上哪儿去?”江停问。
“去个现场,离市区有点远。今晚可能回不来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以后别回恭州,来建宁呗?”
“……”
“挂个职在警察学院,没事帮市局看看现场,跑跑腿啥。异地婚姻难以维系,建宁工资高物价低,温暖湿润空气好,你说是不是?”
江停低声说:“是。”
“抽空再去国外办个婚宴,把们家里人都请上,你说怎样?”
鞋走进茶水间:“什东西?”
“打开柜子看看。”
江停依言打开橱柜,愣愣:“你怎——”
辉腾车缓缓开出市局,后视镜中映出严峫上翘嘴角。
茶盒里第二块老同兴茶饼已经被拆,方方正正躺在油纸上,仿佛生怕得不到宠幸似,还被严峫用餐刀撬两小块下来,散落在周围每粒残茶都在清清楚楚表明这点:就算给重新包上,也完全没有任何收藏价值。
“可能要忙到明天上午,唉,也确实烦。”严峫顿顿,咽口唾沫,又说:“——好好吃饭,晚上再给你打电话,啊?”
江停无声地点点头,轻声说:“好。”
转向灯还在滴答,严峫挂电话,眼底那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笑意尚未完全褪去,内心就涌起丝丝带着酸痛冰凉,仿佛整个人被吊在悬崖半空,上不着天下不着地,只有风呼呼地从脚底渗进四肢百骸。
车窗外喇叭声、喧哗声、引擎启动和刹车声响突然都变得非常遥远,侧视镜中映出严峫晦暗不明侧脸。半晌他终于打开车载蓝牙通讯录,轻轻拨通另个号码——
“喂喂,严队?喂?”
江停笑起来:“你今天怎这多话。”
严峫却很坚持:“行不行,嗯?问你话呢?”
“行行行……办个满汉全席,随便你。”
“那你可算答应,记住啊。”
“嗯嗯,答应。”然后江停突然想起来什似,猝然补充:“——但那茶饼你不能再拆第三个!就留着让它们下小茶饼吧,真不喝这玩意!”
“那天想煮茶叶蛋来着,不小心就把这包给拆。”严峫含笑解释,“拆就拆吧,茶就是让人喝,不喝哪来价值?成天塞在柜子里指望着它下小茶饼不成?”
手机那边静默片刻,才传来江停声哭笑不得叹息:“你这人真是……”
严峫也笑起来。
他们谁都没有说话,通话两端只听见彼此呼吸,半晌严峫“哎”嗯声:“江停。”
“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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