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治大夫带着护士快步冲进病房,只见严峫已经
欢呼消失,鼓掌消失,成排婚礼宾客陡然失去踪影。玫瑰花瓣凋谢枯萎,草坪由翠绿变作灰败,远处苍茫层峦叠嶂,山林间吹来凄厉仿佛哭号般北风。
就像在无数个噩梦组成迷宫中穿梭,他们又回到那片山谷。
江停眼底笑意渐渐消失,变作片彻骨冰冷,然后他轻轻挣就将手铐化作齑粉,就像已经发生过那样,举枪对准严峫眉心。
“爱你严峫,”他冷冷道。
“但你是警是匪,等再见面时,你就是生死仇敌。”
严峫讷讷站着,只听台下大家都在催促:“戒指在哪里?快拿出来呀!”
“快呀,还在等什?”
“戒指呢?你戒指呢?”
……
江停眼珠明亮,面容白皙,嘴唇是饱满健康绯红色。他看起来永远都像二十出头最好年纪,又有些不经人事羞涩和含蓄,问:“你戒指呢?”
穿着黑西服白衬衫,打着漂亮领结坐在马翔和高盼青中间,笑着向他吹个戏谑口哨。
严峫站住,望着大家,不知怎突然有些腼腆。
“快去啊严队,愣着干什!”韩小梅笑倒在杨媚怀里,双手比成喇叭大声喊道。
“这小子高兴傻吗?”魏副局个劲笑骂招手:“还不快过去?”
顺着他所指方向,严峫往前看去。玫瑰花瓣从台阶下路向前延伸,碧玉般草坪尽头,严父严母分别站立在花毯左右两侧,曾翠翠女士还特意穿戴她压箱底好首饰,高兴得仿佛年轻二十岁。
严峫怔怔站在那,不能动也不能喊,甚至连转开目光能力也没有。他就这眼睁睁看着江停食指用力,然后扣下扳机——
砰!
病床上,严峫身体猝然抽搐,爆发出剧烈呛咳!
“大夫!大夫!”
“他醒!他醒,快!!”
“……戒指在这里。”严峫听见自己声音说,“替你戴上。”
咔擦——
铮亮手铐卡住江停双腕,铁链虚虚悬在半空。
“……”江停似乎有些不懂,疑惑地看看,抬头问:“严峫,这是什?”
严峫张张口,没发出声音。
而在严家父母中间,道熟悉身影穿着礼服,缓缓回过头,向他露出柔软笑意。
那是江停。
仿佛被无形力量推着后背,严峫步步走上前。他脚下踩着云海般新鲜芬芳花毯,耳朵里尽是称贺道喜声音,脑海中时清醒又时恍惚;那长草坪转眼就到尽头,严峫停下脚步,只见江停笑容越来越深,眼底闪烁着钻石般璀璨光亮。
他们就这面对面站着,严母笑着问:“拿出来啊,你戒指呢?”
严父也问:“对呀儿子,你戒指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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