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名宗眼底原本带着种因为万事尽在掌握,而很难再对什事提起兴致懒洋洋神情,但此刻也略微变。他居高临下打量方谨半晌,才伸手摩挲那冰凉细腻下颔:“你刚才说故意什?”
方谨喉结上下滑动下,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故意压着时间点,把她母子俩提溜来转圈,好让她看见你跟着顾远。然后她就会觉得居然连你都能派去帮他,这小子现在真是今非昔比
方谨迟疑道:“刚才在外面……看到迟夫人。”
顾名宗毫不意外:“她说什?”
“当着顾远顾洋两位少爷面迟夫人什都没说。后来在礼堂又单独碰见,她问身体好没好,现在是跟着谁。”
顾名宗“唔”声,“她提起她侄女没?”
“没有——”
这四个字超越自己绝大多数作品,再加深造十年,足可媲美徽宗旧迹。
方谨想说这几年其实不太写,而且贺礼放在这里,万被大少看见岂不是更起疑心。然而转念想他又把话咽回去,只道:“谢谢。但这次来,其实有另外件事情想拜托您。”
顾名宗示意他说。
方谨从裤袋里摸出卡夹,打开来抽出那张花旗银行无限额黑卡,两根手指顺着桌面轻轻推到顾名宗面前。
“想请您收回这个,因为现在在大少公司里工作,每个月薪水足够支撑生活,这张副卡放着也没什用……”
方谨猝然顿,联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惯常石三鸟行事作风,脑海中冒出个不可思议念头:“难道您是故意……”
顾名宗把腿放回地上,坐正笑道:“过来,看看你到底瘦没。”
方谨内心惊疑不定,片刻后还是慢慢走过去,绕过办公桌站在顾名宗身前。这时落地玻璃窗外夕阳西下,余晖将天穹染得金红;方谨侧身却正好处在古董座钟和办公桌之间夹角阴影里,显得非常清瘦,仔细看话可以看见他指尖在微微发抖。
顾名宗含笑盯着他,仿佛在静候着什。两人对视片刻,方谨终于缓缓跪坐在高大扶手椅边,把手搁在顾名宗结实膝盖上。
这个姿态在温顺中,又透出种令人难以抗拒臣服。
方谨声音很稳定,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微微湿。如果顾名宗这时伸手摸,就会立刻发现这个异常。
不过顾名宗并没有这做,甚至连眼皮都没抬:
“放着吧。”
方谨这才从心底里松口气,感觉心头如同卸下块千斤巨石。
顾名宗倒笑下,没再说什,只换个更舒服姿势:“就知道顾远这次会带你回来,毕竟之前下放去子公司人他十个里推掉九个,就剩你硕果仅存,对你好点等于是对示弱。怎?回来有何感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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