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迷糊糊整晚没睡好,做连串梦,醒,半个画面没记住。
楚喻绷着脸,自己换好衣服,把暖宝宝塞进口袋里,去教室。
下楼时,正好碰见梦哥。梦哥手里捏着个玻璃瓶,苦大仇深。
楚喻好奇,“你这什表情?脸都快皱成花卷。”
梦哥晃晃手里玻璃瓶子,“妈给,燕窝。知道什是燕窝吧?燕子吐
楚喻此时绕回去看,才发现,什叫润物细无声,什叫不动声色寸寸深入,陆时就是。
自己甚至已经到,睡觉时总想攥着陆时衣角、手里没东西,就感觉空落落不习惯程度。
楚喻知道自己,不管面对谁,都下意识地把界线划得清晰,打心底里,他害怕,害怕全心全意地去信赖个人、朝个人索要情感,最后会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比如他妈妈。
他直把自己保护得很好。
他觉得,自己估计是矫情。
陆时对别人,疏离冷淡得厉害,要不就是动手利落,凶得要死。
但陆时对他,虽然话不多,表露也不多,楚喻却能确定,陆时是真撤开防备和隔膜,任他依靠,任他依赖。
陆时冷淡又难懂,但对他,是真很好。
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,楚喻才觉得好难过。
楚喻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裹紧被子,闭眼酝酿,不仅没有睡着,反倒还越来越清醒。
窗外下着雨,有绵密沙沙声。往常楚喻都不会注意到,但今夜却觉得尤为烦人。
吵死。
楚喻将被子往上拉,猛地盖住脑袋。
他又想起陆时站起来,把寝室门打开,让他先回去,今晚自己睡画面,手蓦地拽紧被子。
但对着陆时,他这根界线,就像是用轻烟画出样,小风吹,就散个干净。他甚至自己主动地往前跨步,告诉陆时,你可以再得寸进尺点。
把自己卖干干净净。
这想,好气啊!
但再气,也就两秒事情。
楚喻又委屈上——都把自己卖这干净,陆时你特到底还想怎样?
他明明什话都还没说,陆时就把他推出宿舍,关上门。
陆时不信任他。
翻身,楚喻更换姿势,不盯着墙,改盯着窗边鹤望兰看,然后发现,他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浇过水,全是陆时在照顾。
视线转向书桌和置物架,所有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。
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,他乱放纸笔漫画书,陆时都会帮他收拾好。
自己睡就自己睡,以前十几年,都自己睡。
心里像是被湿棉絮堵着,憋闷地难受。
他又将被子往下拉,只露出眼睛来,盯着墙壁看。
这面墙另边,就有陆时。
楚喻自己也掰扯不清楚心里想法,就觉得很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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