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年伸手,握着谢游泛着凉意指尖,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,”谢游看向余年,“后来世界命运线再次向证明,面对命运突袭,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充足准备时间。”他沉默几秒,“很庆幸,坚持到现在,没有被打倒,还有保护所珍视人力量。”
不知是哪扇窗户里,有钢琴声飘来,谢游瞬间就判断出,“是《降E大调华丽大圆舞曲》。”
余年跟着起安静地听会儿,忽然好奇,“你弹钢琴时,是什感觉?”
听见这个问题,谢游抬手,修长手指在空气中弹按,眸子里像是覆上层细碎光芒,“有时,像所有琴键都在掌控中,就是那个由音符组成世界王。有时又感觉自己是枚很小音符,那个由音符组成世界是宇宙,只是其中漂浮粒尘埃。”
或者上课,所以学校里看不见多少人。”
从雕花窗台下经过,能隐隐听见竖琴乐声,音符流淌间,似乎连墙角雕塑都鲜活起来。绕过段爬满盛开藤本月季长廊,谢游带余年走到栋白色小楼前,“上学时,琴房就在这里,”他指给余年看,“二楼第三个窗户。”
余年仰着头,那间琴房窗户关着,能看见玻璃后面白色窗帘。清风吹过来,月季藤蔓簌簌作响。
谢游也同样看着那扇窗,神色带着些怀念,“以前逍然问过,问当时从这里退学,有没有后悔过。”
余年收回目光,视线落在谢游侧脸。谢游五官线条硬挺明朗,每寸都仿佛出自最好雕塑家之手,此时以月季花架为背景,如同油画般精美夺目。
他眼里泛着清浅笑意,“有无法卸下责任,有必须要做事,但很喜欢音乐,很喜欢钢琴。”
将这句话说完后,谢游蓦怔——他已经算不清楚,他有多久没说出“喜欢音乐”和“喜欢钢琴”。
余年偏头,
风吹动两人发梢,余年问,“那你后悔过吗?”
“没有,从来没有后悔过,尽管非常喜欢钢琴,这几年里,也无数次地想弹钢琴。”
谢游声音很轻,话难得地多点,“得知哥哥死后,第时间感到其实是茫然,不知道个人心脏停跳、离开这个世界后,会去到哪里。但又很确定,不管去到哪里,他都不会再回来。
那时遍又遍地告诉自己,定要记得哥哥辈子,这样,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痕迹,就直不会消失。
再后来,成谢家继承人,完全没有接触过事务,变成肩上重担。就像枚音符,从乐谱中被拽出来,放进个充满着金钱、数字和文件报表匆忙世界里。知道这是责任,不能逃,只能努力适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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