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
婴儿没有厚实襁褓,此时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,哭声也微弱很多。他抱着孩子,找个稍微避风拐角坐下,尽量把身体窝成团,把婴儿小小身体贴在自己胸腹间,双臂环抱着,竭力用体温维持怀中脆弱生命。
三十二周,肠胃心肺功能都没发育完全,出生就经历这多坎坷,实在让人不敢想她能不能活下去。
“你得活下去,”司南喃喃道,“你妈在天上看着们呢。”
他瞅眼孩子长着柔软胎毛头顶,心想这姑娘是不是饿,但也不敢开口大声询问楼下郑医生,怕他们出声就把丧尸吸引过去。思忖半晌后他也没什好办法,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只得舔干净自己无名指,权当做个简易消毒,然后给婴儿当奶嘴吮吸。
初生儿有很强烈生存本能,还真吸两下,然而什都没吸出来,深感上当受骗,“哇!”声哭得更凶。
天台清洁工就是用这架木梯上下。
丧尸群源源不断涌进这栋楼,已经离他们所处楼层很近。婴儿嘹亮哭声就像开餐信号,越来越多丧尸争相上楼,带着满身腐臭和血腥,向着木梯蹒跚挤来。
司南端起冲锋枪,扣动扳机前瞬突然又想起什,撕下自己衣角搓成小小两团,小心翼翼塞进婴儿耳朵,然后枪点射打断梯子。
“吼吼——”
“吼吼吼——!”
“哎呀去,”司南想,“这小姑娘还挺挑。”
他心横,咬破自己食指,挤出血来,又凑过去喂给婴儿。
这次好歹有温暖液体,婴儿小嘴动动吸两下,又开始:“哇——”但哭嚎声音似乎小些,至少不像刚才那撕心裂肺。
司南也没其他办法,只得边为这姑娘肠胃功能祈祷,边持续挤血。很快无名指挤不出来,就换成小拇指,又换另手无名指;婴儿抽噎着叼住他指尖,就像吮吸母亲乳汁样,渐渐安静下来,竟有几分温顺意思。
血液好歹也是有营养,应该能顶时饿,但老喂肯定不行。司南怕孩子喝血没喝出问题,被自己手上细菌弄出肠胃炎就麻烦,每次喂她之前都先仔细把自己手指舔干净,结果舔得满嘴火药味儿。
丧尸群被两节木梯砸个正着,发出不甘心咆哮,拼命向上挥舞双手。
司南在诸多活死人瞪视中砰地合上木板,松口气。
幸亏老式建筑实在落后,他刚才就注意到楼道间没有安全梯登上天台,否则除非把婴儿把掐死,所有人今天都得玩完。
这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,黎明前最黑暗时候,月落西天,群星隐昧,大地犹如张开血腥巨口深渊。
司南冻得打抖,看下多功能军用腕表,零下六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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