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念月喝两口药便要哭,哭着哭着便说疼,等熬到辰时,她方才牢牢揪着晋朔帝衣衫,沉沉睡过去。
太医喜极而泣:“姑娘熬过这夜,便无妨!剩下便是吃药,补补,仔细养着身体。”
晋朔帝淡淡应声:“嗯。”
再看后颈那块儿皮肤,嫩白,捏便见红。
晋朔帝:“守着吧。”
孟公公惊愕地张大嘴,随后才恢复平静,点点头道:“是。”
他方才果然没猜错。
陛下审视钟家姑娘,正是在想,将她真正纳入羽翼之下是否值得罢?
想家疼。
晋朔帝眸色幽暗,却只当是那毒药吃太疼。
孟公公转头问太医:“可有什止疼药?”
太医结结巴巴道:“有,有是有,可如今姑娘得留着知觉才好得快……”
简而言之就是得生受着。
他尝试着揉下发丝,再摸摸。
低声问:“疼?”
钟念月呜咽着张嘴咬口,却是只咬着衣裳。
她呸呸吐出来,眼泪又刷刷落下。
晋朔帝微微蹙眉。
人不知其中缘故,只觉得那坐着君王,实在不怒自威,冷酷慑人。
钟念月哭不知多久,想是哭累,她手揪住晋朔帝衣襟,软绵绵地倚靠上去。
晋朔帝此时终于出声,他道:“打热水,浸湿帕子。”
宫人连连应声,立即按吩咐办去。
等热水打过来。
这帝王宠爱也是有高低之分。
比如将二皇子祁瀚立为太子,旁人以为这便是宠爱顶级,实则不然。
帝王施恩,与真真切切低下头来给予恩宠,是全然不同。
孟公公按住思绪,匆匆组织众人稍用些宵夜,随后众人便也跟着陪在旁。
这夜可实在折腾极。
“老爷,时辰已经不早。”有宫人战战兢兢地从旁提醒道。
孟公公:“几时?”
“将将要寅时。”
孟公公:“老爷不如先作歇息,小在旁边伺候着就是。”
晋朔帝捏下钟念月后颈子,没把人拎开,反倒还又唤来低泣声音。
不让她咬,她便委屈难过?
孟公公低声道:“姑娘这会儿还混沌着呢,只怕不知道自己做什,也听不见咱们说什。”
等孟公公说完,钟念月眼泪都在晋朔帝胸口洇出小片痕迹。
她口中又呜咽声,只手揪着胸口:“疼……”
她心口疼。
孟公公拧帕子,递到晋朔帝手中。晋朔帝这才捏住,低头为钟念月擦起脸。
擦着擦着,也不知是痒还是依旧难受着。
钟念月虚弱地扭扭脑袋,然后头扎在晋朔帝胸口。
晋朔帝丢开帕子,抬手按在她发顶。
他并不大会安抚人,晋朔帝只是看着温和,实则少有什温情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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