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厮就在院子外等着他,见他出来,立即迎上去道:“姑娘如何?”
钟随安摇摇头:“如今瞧着尚好。”
小厮也问
他妹妹依旧好好。
出去趟再回来,也还是会甜甜地唤声“哥哥”。
钟随安不知该同钟念月说什好,同她说胭脂水粉?还是那书本里都写什?她听怕是要觉得无趣。
钟随安也时常觉得自己是个无趣人。
钟随安垂下目光,将钟念月从头扫到脚,确认她并无大碍,这才站起身,茶也不喝,道:“还有功课未曾做完,便先回房里。”
钟念月懒洋洋地倚着靠枕,又问:“哥哥便是来与这些话?”
不是。
钟随安心道。
他用力抿下唇,手指僵硬地从荷包中抠出三两个碎银,道:“还有你厨子……日后月钱,来出。”
钟念月又震惊。
钟随安低低应声:“嗯。”
他目光落在妹妹雪白面容上,有许多话想说,但都全堵在喉咙口,怎也说不出更多。
“哥哥来寻有什事?”钟念月问。
钟随安张张嘴:“……”却是什也说不出来。
此时钱嬷嬷托着茶碗回来。
过头来,乍见个人影立在那里,还被吓大跳呢。
“大公子?”
钟随安低低应声,这才回过神似,放缓脚步,慢慢走到床榻边。
到底是兄妹。
钱嬷嬷欣慰笑,让出床榻边上位置,压低声音道:“大公子请。奴婢去倒杯茶来。”
钟念月点点头:“去罢。”
钟随安走到门口,停顿片刻,还是忍不住又回头,问:“在外面怎生病?”
钟念月轻声叹气:“吃不该吃东西。”
钟随安应声:“这样啊。”
这才推门出去。
钟随安不仅为人刻板、不通人情,与钟大人像个十成十。
原来还是个傻哥哥!
钟念月不客气地从他手指间抠走银子,笑吟吟道:“多谢哥哥,哥哥待真好。”
钟随安紧绷身体这才缓缓放松,面上也涌现点笑容。
他低低应声:“嗯。”
钟随安手指蜷起,紧紧拽着腰间那荷包,从喉中挤出句话来:“同窗……”
“都道这荷包做得很是好看。”
香桃在旁听,当下骄傲地挺起胸。终于有人同样,觉得姑娘做荷包好!
钟念月捏捏那个走线粗糙荷包。
震惊于那些昧着良心夸奖国子监同窗。
钟念月在梦里又是渴又是饿。
这些日子里揪晋朔帝衣襟子揪习惯,她本能地抬手,抓下,却是抓个空。
钟念月瘪瘪嘴,下醒。
看见钟随安那刹,她还恍惚有种不知身在何处错觉。
她眨眨眼:“哥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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