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溯抬起头看向庄迭。
小卷毛把那支黄玫瑰
丝不苟地插在
衬衫胸口，正背着手本正经地视察整个客厅。
他
动作很规矩，没有乱摸乱碰任何地方，却也没有任何点生疏和不安架势，只是专心致志地记下每个角落。
察觉到凌溯视线，庄迭就跟着看过来：“队长？”
“没事。”凌溯说道，“
就是觉得……”
即使这样，凌溯还是不着痕迹地从口袋里掏出张手绘表格，在“沉稳程度”栏严格地给自己打零分。
——哪怕是在回家路上，凌溯都已经在心里反复演练不知多少次，构思出十几种足够从容、定不会吓到小卷毛欢迎方式。
他想过语气寻常地把庄迭领进门，就像次再普通不过下班回家。也想过进电梯就遮住庄迭眼睛，等路把人领进门再忽然开灯，给对方个惊喜。
但全部计划，在凌溯走进电梯，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把庄迭领回来以后，就都被彻彻底底、点不剩地忘个干净。
他只是在门口，抬头看到庄迭就站在那儿。
他把自己录音笔交到凌溯手里。
庄迭换好皮卡丘拖鞋，好奇地探头往房间里看看，迅速选中个最感兴趣角落，过去研究起占满整面墙书架。
凌溯没有立刻跟上去，停在门口。
从业以来第次，特殊事件处理小队队长多浪费几秒钟，重新确认现实和梦之间明确界限。
……
凌溯向很擅长唠叨，平时轻易就能惹得副队长撸袖子动手，这会儿却忽然找不到任何个合适词。
他停顿几秒钟，才忽然呼出口气，认真总结：
满脑袋小羊毛卷都被整理得非常精神，活泼地支棱着，跟随动作来来回回地轻轻晃。
负责探测触碰大脑区域在大脑顶部中央后回，身体每部分都在这里分到个小亚区。亚区面积决定感受器密度，感受器又决定对现实确认与感知……
这些挺值得好好研究，但也都完全不重要。
即使没有研究，不解手和嘴唇对应亚区优势明显、不清楚这两部分是用来感知世界主要工具……每个人也天生就知道该怎
做。
在他确认过现实里，庄迭确认他现实。
凌溯松开用力揪着头发手，舒口气，放轻动作迅速关严门。
他把录音笔郑重地收好，仔细挂上防盗链，又把钥匙藏在地垫底下。
凌溯蹲在鞋柜边上，把整齐列队拖鞋双双放回去，从玄关柜里取出紧急藏进去零食。
这次，他动作已经放缓下来，却还是隔会儿就要检查两下口袋里录音笔，再看看客厅里小卷毛。
庄迭正专心研究书柜，并没对做客时进门流程产生任何异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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