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者之境当然不只是冰川——在那些巨大无比、仿佛凝缩几亿年时光冰山之下,有只属于亡者领域。
那里有陆地、有森林,有广阔草原,漂亮乡村和繁华城镇……而切尽头是片海滩。
由那片海滩再向前直走,穿过被浮冰封锁海平面,就会被看不见屏障挡住,只能远远看见海水对面那个世界轮廓和影子。
“原来接近屏障后果是这个。”
年轻人让分析仪器隔着绷带扫描几遍自己伤口,边飞快拖动页面浏览着数据,边敲着键盘:“会更接近‘真实’人体,可以被伤害……”
“更糟糕。”年轻人说,“可能会变成片云,最近对岸忽然多很多云。”
零号点点头,安静下来不再开口。
他差不多能理解对方意思——就像他们眼中死者之境是片冰川样,在对岸那些意识体眼中,现实世界那些“影子”就是团又团乌云。
事实上,他自己也早已经隐约察觉到,他意识已经到崩溃边缘。
老师在他身上做那些药物实验,确再提升他精神力,却也让他陷入无休止头痛,有时他甚至恍惚觉得自己会被自己大脑吞掉。
上眼睛,集中精力用自己都不适应速度想会儿,让手里多出卷绷带、小瓶紫药水和盒棉球。
年轻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动作:“这是怎做到?”
“意识造物。”零号简单解释。
他迅速替对方处理好那个伤口,用绷带仔细包扎好,确认不再有血渗出来,才稍稍松口气。
年轻人把手收回去。他似乎对这切都很好奇,来回研究半天,又碰碰绷带绑成小蝴蝶结,嘴角就跟着抿起来。
他沉吟会儿,单手迅速
如果只是变成片云倒也还不错。他就找个地方不停下雨,直把自己下干净。
零号睁开眼睛,看向窗外显得无比寥廓深远钴蓝色天穹。
他想让那个年轻人找个地方把自己扔下去,又不知道怎开口显得不失礼,沉默许久才试着问:“你也是拓荒者吗?”
年轻人直坐在修复舱边,研究着自己身体变化。
对方似乎格外有耐心,听见他开口,目光跟着亮下,点点头:“不过附近应该只有个,走得太远。”
年轻人站起身,在备品库里单手翻找会儿,抱着盒棒棒糖回来,打开盖子递给他。
零号看着那盒花花绿绿棒棒糖,神色缓缓,轻轻摇头,闭上眼睛靠回去。
“你意识损伤得很严重。”
年轻人似乎有点遗憾,但还是拆支放进嘴里,把剩下棒棒糖收好:“这样下去会有危险。”
零号沉默会儿:“会来你们这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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