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竹规规矩矩站着,两只手都撑着衣服,抿着唇角悄悄低头,看向专注替他理耳机线钟杳。
傍晚阳光温暖,落在钟杳线条分明侧脸上,所有锋芒都柔软下来,漆黑瞳底也涤得异常安静清明。
林竹攥攥拳,悄悄挪开目光。
先是因为紧张,后是因为刻意回避直视,从第面到现在,林竹从没读过钟杳心。
习惯事事都有把握,什样心思都能眼看透之后,这样未知几乎让他有些不安,却还是咬着牙忍住,次都没去看过。
“好,自己稍微抻着点儿衣服,他们这话筒金贵……”
钟杳固定好收音器,拿着话筒起身,眼扫过去,轻笑:“脸怎这红,还是紧张?”
紧张能上天炸成朵花!
林竹颤巍巍低头瞄眼钟影帝拿着话筒手,原本要说那句“自己来”生生被咽回去,视死如归地闭紧眼睛。
哪怕……就这次呢。
林竹被钟杳领进化妆间,耳朵依然红得发烫。
“来,把衣服撩起来。”
看着小火慢炖年轻经纪人,钟杳眼里也多些笑意,拍拍他肩,俯身半蹲下去。
撩起来撩起来撩起来撩起来撩起来……
林竹心神不宁,凭着本能听钟杳话。把长袍衣摆掀起来。眼看见钟杳半蹲在自己面前,立即手忙脚乱:“钟老师,自己来——”
钟杳是不能看。
林竹向来乖巧听话,真执拗起来却倔得不可思议。不然也不会好好小少爷不当,执意要跑去进娱乐圈,后来更是连台前都不要,直接转幕后做经纪人。
林竹其实知道,有这样能力在,他做大多事情都会帆风顺。
人们在他面前没有秘密,任何心思都赤-裸裸铺排开。前路从来都是笃定,用不着患得患失,用不着揣测投机,甚至都不用额外动脑,只要看眼,就知道
次就知足。
哪怕将来钟杳也避开他,这次回忆也能珍存在脑海里。每次看到两人在荧幕上并肩那些镜头,都能取出来那些只有个人知道细节,沾着细绵白糖,点点儿满足地吞下去。
……大概是现在太幸福,居然生出这煞风景念头。
林竹晃晃脑袋,把那些心思从脑海里摇晃驱散,身上慢慢放松下来。
钟杳耐心地给他戴着话筒。
“你那衣服都是现缝,崩开服装师要拿,bao雨梨花针追杀你。”
钟杳轻笑,抬手拍他膝弯:“抬腿。”
林竹彻底熟透,浑浑噩噩任钟杳把收音器在腿上戴好。
他不敢低头往下看,却几乎能清晰想象得出那只手扶在上面是怎用力,又是怎调整位置,怎把粘扣绑带在腿上细细按紧。
要不是已经带妆,林竹几乎想用力揉两把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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